“喲,葉公子倒是稀客,許久不來了。”白白胖胖的掌櫃的顯然跟葉信芳相識,笑著打招呼。
此時正值下午,書店中人不多,不過一個掌櫃的帶著兩三個小夥計。
葉信芳雖然屢試不中,但在買書上一直很捨得花錢,故而劉掌櫃看到他很是高興。
劉掌櫃壓低了聲音道:“葉公子,店裡新進了一批話本,都給您留著呢,可要看看?”
葉信芳趕忙擺了擺手,“劉掌櫃,我今天不是買書的。”
“不是買書的呀。”劉掌櫃聞言,臉上的笑意不變,道:“那葉公子您有什麼事,儘管說。”
葉信芳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問問,您店裡需不需人幫忙抄書?”
劉掌櫃聞言,低聲道:“您可是手頭緊了?”
葉信芳點了點頭,“這不還是想讓您幫幫忙嘛,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讀書多年,一事無成,倒是,連累家小。”
劉掌櫃心中暗自疑惑,他這麼多年在書店裡迎來送往,看人不說十分,七八分也是有的,這葉信芳是個什麼人他心中早有定論,看如今這樣子,莫非是浪子回頭?
心中思緒萬千,面上卻是不顯,“葉公子也知道,我們認識多年,說起來,還沒有見過您的墨寶呢。”
葉信芳知道劉掌櫃的意思,忙道:“掌櫃的一口一個公子倒是折煞我了,不過是個窮書生,當不得這樣的稱呼。”
劉掌櫃笑著搖搖頭,“您這樣說可不行,您是讀書人,天生就是高人一等,指不定哪一日您就高中了,可不能怠慢。”
葉信芳暗歎,這小小地方的掌櫃的都這般會說話,真是人不可貌相,“劉掌櫃,可否借筆墨一用?”
劉掌櫃拿出筆墨和紙張,葉信芳默寫了一首李白的《靜夜思》,字跡俊秀,頁面乾淨整潔沒有一個墨點。
葉信芳不由得慶幸,在現代時為了學習書法所用的那些功夫了,雖然起步晚,但寒暑不輟,儘管比不上許多名家大師,甚至連一流二流都沒資格,但勉強也能算得上是三流水準,在這個小縣城裡夠用了。
劉掌櫃撫掌讚歎:“真是真人不露相,沒想到葉公子盡然能夠寫得一筆好字,這樣的字在整個青山縣可都是數得上來的。”
“掌櫃的抬舉了,不知道我能不能……”
劉掌櫃忙道:“葉公子的字再不行,那還有誰的字能行!其他的書生抄一本一千字是一百五十文左右,您的字好,千字兩百文,您看可行?”
“那就多謝掌櫃了,不知您這邊什麼書賣的最好?”
致遠書齋已經是縣裡最大的書店了,劉掌櫃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好隱瞞的,據實已告:“這要說賣的最好的,還是《三字經》《千字文》《百家姓》這幾本,至於原因,想必葉公子也懂。”
這幾本書,一般是用來開蒙的,一些人家發現孩子沒有讀書的天分,也不會繼續購買四書五經。
葉信芳想著縣試主要是以四書五經為主,可以邊抄邊複習,便跟掌櫃商定先抄寫三份《三字經》和一份四書,這些書家中都有,倒是不用再買了。
進店時空空如也,出店時拿了不少白紙,原本的半兩銀子也只剩下一百文了,其他的都作為押金留在店裡。
路過街面,買了一根糖葫蘆。
葉家老宅在一處小巷子裡,周圍也住著幾戶人家,葉信芳路過時,本想打聲招呼,鄰居家卻是看了他一眼就關門進屋,他回到家時,天色快要暗下來了,妞妞一個人坐在門邊,呆呆的看著天空。
葉信芳心下好笑,兩三歲的小姑娘,做出一副如此深沉的樣子,估計是因為沒有什麼玩伴吧。
一想到這,他就拿出糖葫蘆,朝著妞妞晃了晃,笑著道:“妞妞,想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