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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若不是柳賀挑起頭,翰林們恐怕連抱怨也不會有。
柳賀想著自己反正都要回翰林院了,又何必給這些老中書們面子?
他這一鬧,估計這些中書一時半會也不會太放肆,因為誰也不知,之後輪值的翰林中是否會有柳賀這樣的刺頭。
“我原以為澤遠兄性子是極好的。”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何況那劉中書做得實在太過,你們可見過澤遠勘合的文書,咱們翰院中最老練的翰林也不過如此了。”
“方才若不是閣老有令,我定要替澤遠兄招呼他一拳。”
“澤遠果然能文能武,不似那等老朽,成日只想著當和事佬。”
翰林們是一群什麼人?詞臣。
在傳播故事、撰寫文書上,詞臣可謂站在大明官場的頂峰,因而一日未到,柳賀與劉中書的衝突就傳遍了各衙門,便是六部中也開始流傳“柳三元怒喝劉中書”的段子,劉中書那句翰林不如□□的名言自也是被傳了個遍。
劉中書人是到了武英殿,但他的名聲在翰林中已經開始發爛發臭。
眾翰林們上書的上書,到內閣排隊找領導談心的也有,總結起來就是——天子啊,閣老們啊,咱們能找點素質稍微高些的中書嗎?
還有幾位老翰林推己及人,柳賀堂堂三元及,武庫寺刀槍,光祿寺茶湯,太醫院藥方的傳聞朕也是聽說過的。”(注)
陳洪拗不過隆慶,只能將御史的彈劾唸了。
隆慶聽著聽著倒是笑出了聲,精神也似乎好了些:“狀元郎可是說過,這天底下還有會揍人的翰林的話?”
“奴婢聽著是如此。”
“朕挑的狀元郎,還真是文武雙全。”隆慶帝笑道,“也是,他只二十餘歲便已三元及 有事發生
和劉中書發生衝突後,柳賀還是回翰林院修書。
他座位仍是原先那張,只是隔壁的陳棟升去了詹事府,他旁邊的座位便換成了黃鳳翔,羅萬化倒是仍坐在他旁邊,兩人無事時便閒聊上兩句。
翰林院中修史的主力已經逐漸換成隆慶年的庶吉士,嘉靖年的要麼掛在詹事府太常寺,要麼充任天子及東宮的講官,隆慶年的翰林則還要再熬上一陣。
柳賀去了誥敕房又被退回來,在外人看來,這顯然是不求上進的標誌,但柳賀自己依舊活蹦亂跳的,比在誥敕房時面色更紅潤了許多。
到五月時,柳賀不慌不忙地去翰林院坐堂,正要與羅萬化、黃鳳翔等人細述自己在京中發掘了何種寶物,話還未說完,柳賀便收到詔令,命他任東宮講官。
詔書下時,翰林院眾人皆是一片訝然。
此前便有傳聞稱,柳賀未當成東宮講官是因張居正阻攔,然而眼下,柳賀明明被誥敕房退了回來,按理說是受罰的,卻轉身任起了東宮講官!
輪值誥敕房與東宮講官孰輕孰重,這一點眾翰林們還是能分辨的。
即便誥敕房所涉政務繁多,在其中能受到閣老們諸多教誨,但對以清貴著稱的翰林們來說,東宮講官便是太子之師,也即是將來的帝王師。
這可謂是讀書人畢生的夢想,即便不能如姜子牙般輔佐武王,如諸葛孔明般為蜀漢殫精竭慮,但任帝王師同樣可以一展平生之抱負。
讀書人征服天下靠的不是武力,靠的是在潛移默化中影響帝王決策,以道德培養人。
柳賀任職的變化叫眾人摸不著頭腦,但有一點眾人卻能肯定,那就是他簡在帝心。
……
柳賀匆忙被安排了講官之職,上任之後他卻沒有任何不適應的地方。
眼下詹事府人員配備可謂齊全——都是柳賀在翰林院打過交道的。
丁士美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