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一房有五人,《易》、《書》各四人,《春秋》、《禮記》各兩人,同樣是按考生人數的多寡來分配考官。
《詩》這一房的同考分別有陳棟、沈鯉、許國等,這三人眼下都是翰林院的翰林,同為嘉靖四十四年的進士,而除了這三人外,還有申時行、王錫爵等四十一年的進士,以及羅萬化、趙志皋、王家屏等隆慶二年的進士,這一科考官中,申時行、王錫爵、趙志皋、王家屏都是當過內閣首輔的,沈鯉和許國也是入過閣的,考官規模之宏大堪稱歷屆之最。
畢竟有非翰林不入內閣的規矩在,翰林院中的詞臣便是再清貧,有朝一日也能翻身成為大明官場最榮華之人。
陳棟是嘉靖四十四年的探花,治《詩》本領自然是了得,當然,沈鯉與許國文章見識同樣不凡,他們與兵科右給事中陸樹德、戶部主事袁三接將考卷瓜分完畢,各人便領著同房的三位閱卷官回去,一一查閱考生的考卷。
閱卷官們選的都是老成持重、飽讀詩書之士,卷子到了他們手中,他們先看考生文章中有無明顯犯忌的地方,以及錯字等,還有文章過於奇詭離題十萬八千里的,這些考卷都是要時也建立了自身的一套標準,閱卷官讀了文章,覺得文章極佳便呈給沈鯉,若是沈鯉覺得文章可,便將文章放到一旁,若是他看不中的文章,他便放在另一邊。
“去年鄉試時,兩直及各布政司都要求文章平實典雅,今年一看,果真選中了不少如意文章。”
沈鯉自身治學嚴謹,自然喜愛質樸無華卻又意義深遠的文章,不喜浮華之詞,他看了幾篇文章後便不由感嘆可惜,因為這士子文章立意很高,只是或許是浮辭寫慣了,文中依然有艱澀難懂之句,沈鯉只得將文章放到了黜落那一片區域。
如果不是會試,這等文章倒也有可取之中,然而會試佳篇何止一卷兩卷,取中的卷子都需一挑再挑。
當然,考卷看多了,一些文章也看得沈鯉頭痛。
會試雖說集齊了天下有才學的舉子,然而舉子的才華有高有劣,好文章另他欣喜不已,但劣文同樣穿插其中,令沈鯉有種摸寶之感,只覺自己下一份又要抽到劣卷,心裡忽上忽下的,有些不太安穩。
沈鯉喝了一口茶,沁人的茶香讓他精神一振。
他不得不感慨,當同考官也是件苦差,但見了士子的好文章,他便忍不住將之發掘出來。
“沈大人。”
剛休息了片刻,閱卷官又呈上了幾份考卷,沈鯉將茶盅蓋上,拍了兩下額頭,再認真讀考卷。
“還有多少份?”沈鯉問道。
“下官這裡還有十份。”
三位閱卷官手中合計還有似是多份考卷,沈鯉嘆了口氣:“這立意拔高了幾份,也讓沈鯉對這張考卷來了興致。
再讀其後的七股文字,這考生不僅文章答得極佳,文風同樣清新自然,質樸之中又有立意,可謂一等一的好文章。
對於好文章,沈鯉常有見獵心喜之感。
他便將之後六篇文章一一讀了下去,讀完之後,沈鯉倦怠的精神此時恢復了不少,四書文極佳,而之後兩篇比之中無一句浮辭,也無刻意賣弄文才之處,但清新之中見豪邁,令沈鯉彷彿在讀唐宋名家之作。
“字字在理,句句皆經。”
沈鯉
毫不猶豫地將這篇文章推了高薦,在他看來,此等文章非勤學苦讀之人無法寫出,文章考據詳實,經史子集皆有所涉獵,足以見考生在文章中下的功夫。
《詩》這一房的文章,沈鯉心中已有數篇佳作,一科取士四百員,他這一房薦卷大約有二十份,還有幾份備卷留待總裁取捨。
在看到這位考生的考卷之前,他心中已經有了首推的佳卷,正要同其他房的同考官一道呈給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