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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秀才連桌席面都捨不得住,外地人就是外地人。”掌櫃撥著算盤嘀咕道,“就這還想考舉人?哪有這麼摳的舉人?”
此次院試,在這家客棧投宿計程車子中上榜的並不多,因而掌櫃並未收到幾分賞錢,本以為上了榜的柳賀和施允會慷慨一些,誰知這兩人竟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柳賀和施允是沒聽見掌櫃的腹誹,如果聽見了兩人恐怕也是無語。
什麼叫前倨後恭,這家客棧的掌櫃便是如此,因兩人沒去秦淮河上散錢,這幾日兩人算是受盡了冷臉,如果不是臨時換客棧不方便,兩人怎麼說也得換家店住的。
不說柳賀和施允本身就窮,就算有錢,兩人也絕不會給自己討厭的人一分打賞。
……
剛剛在城裡兩人已約了車,等東西收完,兩人便一同返回鎮江府。
去時仍是童生,回來時便是秀才了,且柳賀此次院試在鎮江府眾士子中排名時落在竹紙上的汗漬,冬季皸裂的腳踵……讀書艱難,但讀書有回報。
返家
柳賀與施允還在返家的路上,此時的鎮江府城與平日一樣熱鬧。
登賢坊並不靠近集市,環境可稱得上清幽,入冬之後更是安靜,其中一間小院內,紀娘子安安靜靜繡著花,她繡的花樣子好看,又識字,會繡佛經,住進城裡之後倒是接了好幾單。
不過紀娘子只在日頭好的時候繡花,天暗了之後她就將巾帕收起來,否則柳賀見了不高興。
紀娘子覺得自家賀哥兒越來越有大人樣,但嚇唬她的時候倒是少見的孩子氣,常說某村某老太太便是繡花傷了眼睛,後來就瞎了。
滾團待在紀娘子邊上,靠著她的腳,一身毛熱乎乎的。
紀娘子算著柳賀返家的日子,柳賀出門考試,她心裡免不了擔心,但紀娘子又不能託人去問,她是寡婦,平日裡出門便不多,與左鄰右舍也並無太多交集。
她正要將花樣繡起來,卻聽得院外一陣嗩吶的響聲,這登賢坊平日裡人並不多,這嗩吶實在是響,把坊裡住著的幾戶人家都喊了出來。
這種時候紀娘子一般是不會露面的,滾團更是隻膽小的貓,聽得滴滴答答的響直往紀娘子身後躲。
“這裡便是登賢坊吧?”
“從南門大街過來,不會有錯的,盛知府的進士碑便在坊門口呢。”
紀娘子聽見門外有人在高聲問答,片刻之後就聽有人問道:“柳賀柳相公可是住在此處?”
對方這一問,坊中諸人都有些茫然,登賢坊中人口不多,彼此間多少有些熟悉,來人問的柳相公名字卻有些陌生。
“未曾聽說啊。”
紀娘子正要出聲問詢,就聽那問話的人繼續道:“應當是此處沒錯啊,地址上寫的就是登賢坊。”
“怕是半年前搬來的柳家吧,他家只有一位秀才娘子和小公子,差人所指的柳相公怕是那位秀才娘子的相公,但她相公已經故去了。”
“各位這就說錯了。”來人笑道,“今日道試揭榜,柳賀相公在一省士子中考中了好,這你們竟然不知?”
“那少年只說他考中了童生。”
“如今已是秀才相公了。”
鄰居們只在柳家搬來時多走動了幾回,柳賀平日在門口見了他們會打招呼,但其餘時間他大多在家中悶頭讀書,出門的時候並不算多。
報錄人說話間,紀娘子已是開了門。
只聽報錄人道:“柳賀柳相公可到了家?”
“未曾,這位官老爺,可是院試結果出了?”
“正是,甲子年南直隸院試榜此時已到了各府,柳賀柳相公被大宗師親點為 拜訪
柳賀穿著生員襴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