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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寫道,禮是化成天下之實,能定民之志,彰顯其教。
柳賀接下來又寫,勸民從善不以爵祿,遏民之惡不以刑威,是因為其教不言而喻,其民不令而行。
舉了聖人及大賢之例後,他又開始勸導皇帝,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治理天下的人,貴在能夠審視自身的所喜所好。
……
殿上眾士子皆在奮筆疾書,柳賀寫到一半餓了,便交了考牌,領了午飯的供給——饅頭二個,湯一碗。
對他這樣的年輕士子來說,只能說是吃個半飽。
就算如此,這伙食也是由光祿寺造辦的,柳賀不由感慨,宮中的饅頭還不如他在會館裡吃的呢,放到現在都已經涼了,湯也是涼的。
考完
吃過了午飯,柳賀繼續作答。
他先將稿紙上寫的內容檢查了一遍,條理還算通順,似乎也沒有其他需要補充的地方。
雖然飯後有些睏倦,柳賀還是決定一鼓作氣將文章寫下去。
到了他這個水平,即便只是胡亂瞎編,也能寫出一篇出色的文章,不過那也只能糊弄自己,不能糊弄朝堂上的諸位考官。
在文章中,柳賀繼續以周朝為例,說周文王周武王開國,周公輔佐成王,之所以能夠實現天下大治,是因為綱紀經綸皆備,以功詔祿,尊卑有等,以事奠食,貴賤有章,百姓習慣升降揖讓之節,因而知曉道德仁義。
柳賀引用了《禮記》中的原句,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禮不定,這其實就是封建禮教的核心,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各人的定位不同,為臣者、為民者始終處於下位。
現代則不然,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一句早已深入人心。
寫到這裡,柳賀又開始說漢朝,如果漢朝的君主效仿周朝躬身踐行善治、以禮教為先,漢必能如週一般大興,然而漢文帝不用賈誼,宣帝不聽王吉,以至於民風不淳,百姓貪鄙嗜利,士人毫無廉潔之風。
寫了周漢二朝,自然要寫本朝,強調一個今昔的對比,順便加一句“我也很憂心”。
接下來柳賀便提到,風俗不良是因為教化不明,教化不明則是因為政本未立,政本實際上就是禮,如今重法令輕禮教,重文藝忽德行,朝廷命令常被陽奉陰違,實則是皇帝您未將禮做到位。
柳賀洋洋灑灑寫了數百字,論完了便開始寫對策,掌銓衡者該如何,教育者該如何,知郡縣者又該如何,他提的對策雖然不長,但自認為要點詳略得當,可行性也是不錯的。
殿試策問一篇字數在一千字以上,柳賀到未時才將草稿打完。
距離交卷還有一個時辰左右,柳賀不慌不忙地將草稿上的內容抄到考卷上,經過多年的苦練,他一手字已經練得爐火純青,不過柳賀的字在眾士子中並不十分拔尖,他見過幾位將字練得有如印刷一般計程車子,他想達到那樣的境界,恐怕得再練上十年才行。
等柳賀交卷時,殿內眾士子已經離開得七七八八了,柳賀將考卷交到受卷官手中,便自東角門離去。
他離去時天色還有些亮,畢竟已是三月,天黑得更晚一些,柳賀倒是有閒心欣賞一下皇極殿外的風光,可惜這是皇城重地,到處都有兵衛看守,柳賀只能匆匆離去了。
出城門的路上他倒是見到了幾位眼熟計程車子,幾人同樣步履匆匆,不敢逗留閒談。
……
柳賀回了會館,施允和紀文選準備了一桌的好菜,眼下殿試考完,柳賀終於能放鬆下來大吃大喝了,中午只吃了兩個冷饅頭,正需要多吃些肉補充免疫力。
施允二人沒有問柳賀考得如何,見柳賀神態放鬆,料想他發揮應當不會差。
至少在施允眼裡,柳賀是他見過的在考場上心態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