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當然,在旁人眼中,這正是他愚笨的表現。
丁氏族學雖學風嚴謹,可在一眾弟子中,最受注目的還是風流倜儻的才子型人物,最好是出口成章、一語驚世人的神童,就像後世的全班。
……
而對柳賀來說,破題的順卻並不代表著痛苦的結束,所謂八股,他才搞定了其中一股,還有七股需要他去奮鬥。
這一日雖然不需要熬夜,可柳賀依然留在學堂裡,學習制藝中的承題與起講,研讀前人的時文。
丁顯選了王鰲的文章,柳賀就去書堂找王鰲的書看,王鰲官做得大,正德時期官至內閣首輔,文章集註也多,有時文、紀聞、地方誌和日記,內容也很龐雜,連墓誌銘和音律夢兆都有,放到現代,王鰲絕對是時間管理大師和斜槓青/中/老年。
柳賀又遇上了施允,兩人互不打擾,只看著各自的書,不過時日久了之後,兩人也會推薦幾冊自己看過的好書給對方。
柳賀書看得雜,他以為施允該是那種看正經書的老學究,結果對方推薦給他的書都挺有意思。
看施允的表現,他應該也對柳賀推的書比較感興趣。
破題之法掌握之後,柳賀算是搞懂了八股中最難的一部分,再學後面的部分就要輕鬆一些了,他題破得越來越快,在學堂諸生中已經成為交卷最早的那一波。
然而,交卷快這件事放在施允劉際可等人身上並不叫人意外,可放在柳賀身上,卻有許多人不服了。
先
生不在時,眾人讀書、破題、寫文章,有人找上柳賀:“柳賀,你家中有長輩在丁氏族學讀過書麼?”
柳賀搖了搖頭。
“我卻聽說,前幾年有弟子早早借了學堂的時文集,提前將題破好,叫人以為他才華橫溢,在族學中享盡風光,可惜童生試的時候還是露了餡。”
“與我何干?”柳賀輕聲道。
“我近日回家遇上了一位知己,他也是通濟社學出身,名為杜景為,柳賀你可識得?”
“杜景為杜兄與我說,你去歲才入通濟社學,那時四書才讀過兩本,墨義時文一竅不通,一個去歲才學四書的人,破題如何能快於我等?”
說話之人名為葛長理,入丁氏族學時排名 爭辯
“柳賀你……”葛長理沒想到柳賀的嘴皮子竟然那麼厲害,一句話說得他又羞又惱,連生吃了柳賀的心思都有了。
柳賀平日裡話並不多,在學堂中也只埋首讀書,葛長理把他當成軟柿子捏,誰知他今日竟被這軟柿子反咬了一口。
聽著同窗們努力剋制又遮不住的譏笑聲,葛長理終於爆發了:“柳賀,我說的是你破題剿襲一事,與你我入學時排名無關,我只問你,你敢不敢對聖人發誓,你的破題皆是自己所作?”
任憑葛長理情緒已在爆發的邊緣,柳賀卻只回了他四個字:“與你何干?”
“我看你分明是不敢!”
“那又與你何干?”
這時,葛長理旁邊一人出聲道:“柳兄,大家都是同窗,得饒人處且饒人。”
這人名為馬仲茂,乃是柳賀報考丁氏族學那日眾人口中的才子之一,馬仲茂長相斯文俊秀,為人又爽朗大方,在學堂諸生中很有口碑,但柳賀與他關係只是平平,平日並不常與他打交道。
他一開口,眾人的口風立刻就轉了:“是啊,柳賀,葛兄也沒有惡意的。”
“葛兄會這般想也合理,只要柳賀你把剿襲的嫌疑消了不就行了?”
“同窗之間有爭論是常事,柳兄你非要扯到狗身上去,這不是故意侮辱人嗎?”
柳賀抬起頭來,見眾人均是一派浩然正氣的模樣,心下更是冷笑:“各位直到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