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柏子仁從沒見過小紀這樣失魂落魄。
小紀回神,實話實說:“我可能快沒有工作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
“張無疾說如果我不答應他的條件,我就要收拾鋪蓋走人。”
“他提出什麼條件?”
“他要我做燈塔裡咖啡館的老闆娘。”
“原來如此。”
“因為他和程老師打過賭,誰先娶到老婆誰贏一千塊,為了一千塊,他也是拼了。”
“他那麼有錢,怎麼可能在意一千塊?”
“你可能不瞭解他,他一向是摳門大王,員工不小心打碎一個玻璃杯他會扣錢,水龍頭沒有擰緊他會扣錢,衛生紙外帶立刻開除。”
兩人默默對看,不知道該說什麼。
小紀當然沒有說出全部事實,腦海裡浮現那天在這裡的燭光晚餐。
當時張無疾的原話是這樣的:“我是一個剛正不阿的男人,絕對不屑佔人便宜,既然把你看光了,我就會負責,從今往後,這家咖啡館是你的。”
當時聽了他的前半段話,她差點樂瘋了,但後半段話讓她從雲端跌入谷底。
“什麼時候和我去辦手續?”
“是店鋪轉讓書?”
“不,是結婚手續。”他的聲音冷了幾分。
“怎麼回事?不是在說咖啡館的事情嗎?”
“我的意思是,你以後會是這家咖啡館的老闆娘。”他說,“難不成你理解為我會免費送你這家店?”
聽到老闆娘三個字,小紀有如晴天霹靂。
“你妄想要店不要人?”他的聲音就像北極冰川一般嚴寒刺骨,英俊的臉猶如雕塑。
“如果是呢?”她明明沒有做錯事,卻一直在心虛。
“那就滾。”他冷冷道。
柏子仁朝已經風化的小紀擺了擺手,後者的靈魂終於接上了腦殼,倒在吧檯上,大喊生活真的不容易,她活得好累。
“對了,你知道程老師最近在學校的工作還順利嗎?”
“嗯?我不清楚啊,他不會和我談這個。”
柏子仁垂眸,有些疑惑。
“難道他不開心嗎?”小紀問。
“我猜有可能。”
“我很理解你,他是從不說心事的人,有時候從臉上很難看出他的心情如何,他給我的感覺好像是,什麼大難題擺在面前都如浮雲,甚至是連生和死都看淡了,這可能和他研究哲學有關。”
柏子仁點頭:“對,哲學家都淡然地看待生死,蘇格拉底死之前惦記的是欠別人的一隻雞,他讓徒弟務必幫忙還給人家。”
小紀聽了就笑,頃刻間,門被推開,張無疾走了進來,理所當然地扼殺了她的笑聲。
柏子仁見狀就上樓了。
程靜泊來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和柏子仁聊了一會書,便送她回宿舍了。
“你工作不順利嗎?”柏子仁在路上問他。
“有一點小意外。”
“什麼?”她很緊張。
“沒事,等處理好了再告訴你。”他漫不經心地說,手裡還拎著她的書包。
“現在就不能告訴我嗎?”她說,“我可以幫忙分擔。”
他收斂了眼裡的笑意,牽著她的手慢慢向前走。
就在她以為他不可能再繼續這個話題,他開口告訴她:“有一個女同學和心理輔導的老師談話,堅持說我對她動粗,”
“她為什麼要冤枉你?”
他看著她:“你就這麼篤定我是被冤枉的?”
“當然。”她眼眸執著,毫不懷疑。
他攬住她的肩膀,聲音很平靜:“你相信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