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說的話。
他真的完全沒有印象?還是說他其實有點記得,表面無動於衷,內心在驚訝自己和那會截然不同的面孔?
當年的她內心自卑,每每照鏡子都有怨恨,只敢躲在門外偷看他,現在的她是標準的美人,沒有理由再躲在暗處,直直地站在他面前,有那麼多路人經過,誰也不會覺得這一幕有任何奇怪。
從廣播大廈出來之前她還特地換了一套衣服,對著鏡子細緻地整理自己的儀容,花了很多時間,一想到很快見到他,她興奮難言,又有些忐忑。
葉抒微從便利店出來,手裡拎著一個袋子。
張逸露擋在他面前:“葉抒微,你聽見我剛才說的話了嗎?”
葉抒微抬眸。
這一眼的對看,就讓張逸露差點心跳停止,他的眼睛真的太好看,力量太沉。
重要的是,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看她。
“你……知道我是誰吧?”張逸露小心翼翼地確認。
“哦。”葉抒微聲音敷衍,像是很困,有點急於回去睡覺,“你好像是我女朋友認識的一個路人。”
張逸露愕然,隨即笑容倉促而諷刺:“貝耳朵……怎麼可能是你女朋友?別再裝了,我已經知道了,你們根本不是情侶,尹姐在休息室門口全聽見了,你們根本就是剛剛認識,然後一起演了一場戲,一切都是為了配合遊果的節目宣傳……真是太荒唐了,我怎麼也想不通你會願意接受這樣的安排。”
葉抒微沒有表情:“你的話太多了,說得我頭痛,所以一個字都沒聽清楚。”
☆、第二十章
張逸露不可置信地搖頭:“葉抒微,你為什麼要接受這一切的安排?尹姐在門口聽見你親口承認和貝耳朵才剛剛認識,甚至連她耳朵部位的面板容易過敏都不清楚,你們怎麼可能是交往大半年的情侶?”
“她聽錯了。”葉抒微目光驟冷,“沒想到她不僅是化妝技術差,聽力方面也一樣。”
張逸露:“……”
葉抒微提了提手上的袋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張逸露面色僵冷地留在原地。
午後的陽光忽的暗了下去,一片微涼的陰霾覆在她的精雕細琢的臉上,她閉上眼睛,一點點地平復胸口急促起伏的呼吸,讓自己冷靜。
葉抒微在撒謊,他這麼掩護貝耳朵一定是有某個原因,只是她暫不清楚是為什麼。
貝耳朵,怎麼也不能輪不到她。
張逸露的思緒追溯到了很久以前,她第一次感覺貝耳朵討厭是因為她喜歡的數學課代表在課間為貝耳朵解題,當時,他站在貝耳朵的桌側,俯身耐心地拿筆在試卷的空白處寫下解題過程,那是她從沒有享受過的待遇,她也曾鼓起勇氣拿試卷上前向他請教,但被他禮貌地回絕了,表明這題很複雜,他自己也解得很生硬,還是直接問老師比較好。
那一刻,細微的嫉妒就像是纖細又扎人的蔓藤,從心間生長,一點點包裹住它整顆心。
“貝耳朵倒挺漂亮的,講話的聲音很好聽。”
慢慢地,她又聽到某些男生這麼說。
男生果然膚淺的外貌主義者,只會注意一些長得好看的女生,從不在意對方的內涵。
她每天早晨照鏡子,看著自己的細眼塌鼻和偏厚的唇,都有衝動把鏡子砸了。
她討厭那些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贏得男生好感的女生。
秋遊的那天,所有女生褪去了死氣沉沉的校服,穿上屬於自己的靚麗衣裳,有些還化了淡妝,塗了唇彩,她張逸露也一樣,之前就為了秋遊的到來做了準備,去商場買了一件淡米色的束腰風衣,下襬由風琴褶子拼接而成,綴著素雅的花紋,她穿上後,認真地梳頭髮塗唇彩,覺得自己比平常要亮眼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