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珠子盯著淮泗的動作,小心翼翼地將雙手攤開放在地上,向淮泗做出完全臣服的姿態,這喪屍身上有不少破損,甚至右腳竟然有個貫穿骨肉的黑黝黝的大洞,臉上還有一隻眼珠子破損了,但看起來竟也算是這裡面長相還算得體的喪屍了。
見淮泗一時沒有動作,這喪屍竟然又低頭舔了舔淮泗滴下來的血液,淮泗此時被飢餓折磨著,見著什麼都極其沒有耐心,只想將這些喪屍全部打出去,然而這喪屍見他的動作,竟趴起身小心翼翼地低吼著,旁邊的喪屍竟也能以低吼附和。
淮泗根本沒見過這些喪屍竟然還會用這種方式交流,更神奇的是他竟然迷迷糊糊地似乎聽懂了。
不過它們並不是說很複雜的句子,只能表達簡單的意思。
淮泗大致能聽出來在表達示弱的意思,小心翼翼的語氣生怕他動怒。
喪屍們又低吼了幾句,淮泗卻只覺得吵得他頭疼,他此刻已經被本能飢餓折磨得神志不清,只狠狠地發出一聲:“滾!!!”
隨即他便拼命地咬緊牙關,此時的金紅色尖瞳已然豎立,理智已經抽離了他的身體,他拼命地將自己蜷縮成一團,試圖遏制住自己失去理智後的行為。
之後他隱約感覺自己在漆黑虛空中蠕動了嘴唇,似乎有什麼溫熱而美味的熱流湧入他的身體,這對於他這乾涸的喪屍身體無異於久逢甘露,拼命地下意識吸吮著這股熱流,甚至按捺不住這種吸吮的方式,乾脆大口大口地咀嚼著。逐漸,他感覺到一股力量充盈著全身,彷彿一個乾癟的人被甘露浸潤膨脹起來。
在黑暗中,他看到了發著熒綠色光芒的生命正在破土,迅速抽枝發芽,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咯”的聲音,接著根莖快速生長,被膜包裹著,生出枝丫藤蔓,突然從漆黑的盡頭射入一束光。
他如綠植一般渴望著陽光,不自覺地順著光芒而去,拼命地奔跑。他只覺得全身輕鬆,充滿了力量,拼盡全力向著陽光跑去,企圖抓住那一抹陽光,如窺見洞穴,越拼命奔跑窺見越多的光芒,他欣喜若狂,眼前的光芒越來越亮,隱隱約約能看清面前清晰的事物。
半張灰白殘破的女人臉。
一隻眼珠幾乎從眼眶脫出,如蛛網般血絲纏繞在眼球上,神情停留在驚恐的一瞬間,長大的嘴巴似乎在求救,半張臉蛋血肉模糊消失,被野獸啃食過般的痕跡。
這是……
他感覺到手心有黏糊糊的觸感,只見蒼白的手臂上蜿蜒著一道道血跡,順著血跡望去,指縫中溢位的鮮紅血跡,而他的雙手正捧著這隻剩半張臉的女人頭顱,嘴裡的血腥味,女人灰白恐懼的表情與巷子裡那被他掐著脖子的瘦弱女人恐懼的表情重疊……
“嘔……”
他如被火燒般扔掉女人的頭顱,翻身便開始嘔吐起來,然而嘴裡那血腥的味道根本引不起反胃的情緒,他便伸手到喉嚨處去扣,他不知道手伸到多深,只覺根本失去了人類的感覺,手伸出去透過窄小的食道,碰觸到窄小的胸骨食管狹窄處,整個手掌乃至手臂都伸進了食道。他心裡卻帶著一股安心,他終於可以嘔吐出來,可是根本沒有東西吐,所有人類的血肉進入他的身體後一瞬間就能融為他的血肉。
乾嘔,拼命的乾嘔。
他感覺自己是一具失去了正常功能但卻能活動的屍體,他無助地睜大雙眸,看著女人的頭顱滾在一側後停下來,那張臉死死盯著他。
淮泗怔了怔,血淚盈滿眼眶,不斷地掉落,臉上滿是血淚蜿蜒的血痕。他原本被削去的半邊臉的皮肉,居然在他醒來時已經復原所有的皮肉,恢復了受傷之前的面容,只是脖子上的陳舊傷口依舊還在。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他拼命否定,從喉嚨斷斷續續發出的聲音如玻璃剮蹭黑板般十分難聽,搖著頭,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