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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不說話了。
謝聞聲意識到自己的欲蓋彌彰,嘆了聲:“掛了。”
“哥哥,你說…她還活著嗎?”
良久,男人低沉的嗓音傳來:“她那樣的女人,一定活在世界的某一處,比我們活得都好。”
……
結束通話了電話,殷殷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殷流蘇當年收養了年僅七歲、孤苦無依的她,給她取名叫殷殷,順帶也把和她一起從孤兒院出來的謝聞聲也收留
了。
媽媽殷流蘇四十幾歲,殷殷七歲,謝聞聲十八歲。
他們這樣一個年齡段相差極大的三口之家,相依為命,過了好幾年雞飛狗跳的幸福生活。
後來,在謝聞聲簽約唱片公司,賺到 逆子
那一晚,殷殷戴著耳機入睡,耳機裡傳來優美哀傷的曲調,是張學友的《遙遠的她》。
眼淚從眼角落下來。
她做了一個夢,夢迴十三年前。
2002年,南市音樂廣場。
“讓晚風輕輕吹送了落下,我已習慣每個傍晚去想她。在遠方的她,此刻可知道,這段情在我心始終記掛。”
彼時的謝聞聲,還是十八歲的少年模樣——
穿著滑線的黑背心,扎著藝術家的小辮子,抱著一柄舊吉他,彈唱著張學友的《遙遠的她》。
七歲的殷殷,也還是個小姑娘,穿著舊舊的花裙子,一隻手抱著破舊的小熊娃娃,另一隻手緊緊攥著謝聞聲的衣
角。
她胸口掛著一個小牌子,上面歪歪斜斜寫著幾個字——
【遠來尋親】
媽媽跟煤老闆跑了,
我和哥哥從外地來貴寶地找媽媽,
媽媽不要我們,
沒有錢,我好餓。【哭臉】
希望大家幫幫我們,謝謝好心人。
殷殷身前放著一個吉他盒,盒子裡放著十幾塊錢的皺紙幣,還有幾毛硬幣。
謝聞聲唱著歌,有人給他們捐錢,他會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感謝對方,殷殷也會向好心人鞠躬。
……
殷流蘇騎著摩托車,風馳電掣地駛入廣場,停在了披薩店門口。
剛剛送單,客人嫌慢把她投訴了,她這會兒正是一肚子火沒處發洩,又急著要去披薩店領下一單。
幸虧進門的時候沒遇著經理,否則又是一頓臭罵。
她覺得自己的車速已經很迅疾了,再快,再快就得闖紅燈了。
犯不著為了一單外賣,在死亡邊緣飛馳。
幾分鐘後,殷流蘇取了一整盒香噴噴的外賣披薩餅,重新坐上了摩托車,準備去送訂單。
人群已經散去了不少。
她一眼便掃到了那個年不過六七歲的殷殷。
唱的真難聽,但耐不住正是小女孩最可愛的年紀,她又生得唇紅齒白分外乖巧,打賞的人還真不少。
這個年紀的小孩,不是應該在上幼兒園或者小學嗎,怎麼會在這裡賣藝唱歌?
她好奇地多看了一眼,發現這小女孩和身邊的吉他少年長相差異很大。
少年是狹長的單眼皮,五官有點不走心,雖則英俊,但很野。
小女孩卻是一雙亮盈盈的大眼睛,乖巧可愛。
她停下摩托車,閱讀了小女孩胸前掛牌上的話,心下更加肯定,這絕對不是親兄妹!
很顯然,掛牌上討錢的話純屬捏造,騙取人的同情心。
殷流蘇是《今日說法》的忠實粉絲,在節目見多了社會險惡、人心不軌,腦子裡馬上跑過了一百八十多種拐賣或
詐騙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