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訓自己還笑得出來,他哈哈笑道:“此言非也,我不是可憐那鹿子,而是突然見到林邊有一隻小鳥飛過,覺得鹿子太大了射|著沒意思,便臨時決定射那隻鳥,不信你們派人去把那枝箭尋來看看。”
眾官面面相覷,愣了愣馬上就附和道:“原來如此,佩服佩服!”
“去林子裡把箭取回來。”劉安對身邊的侍衛喊道,同時對一個心腹遞了個眼色,那侍衛點了點頭以示瞭然。
過得一會,進樹林的幾騎便跑出來了,其中一個手上拿著一枝箭羽,箭上果然穿著一隻鳥雀,那人一邊跑一邊喊道:“衛國公神射,箭插在一顆樹上,當真穿著一隻鳥!”
薛崇訓哈哈大笑,回頭對劉安道:“劉使君,這隻鳥真是我射中的,可不是那侍衛臨時穿上去的。”
聽到薛崇訓竟然把那遮掩尷尬的技倆說出來了,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劉安臉上也有些掛不住,簡直哭笑不得,好在周圍陪同打獵的官員都是自己人,倒是沒人故意給薛崇訓尷尬,聽罷便順著臺階繼續拍馬屁。
偏偏薛崇訓聽得如此惡俗的馬屁還得意洋洋的樣子,好像真射中了什麼似的。一旁的劉安也不由得有些佩服起他的臉皮來。
那隻鹿子還在那裡,但沒人再叫薛崇訓繼續|射|了……
就在這時,劉安那侍衛趁薛崇訓被一幫人圍著吹捧時低聲說道:“使君,那隻鳥確實不是卑職做的手腳,剛射死的,血都還是熱的。”
劉安聽罷神色頓時一變,看向薛崇訓時,只見他正用手指遙指草坡上的那隻鹿道:“鹿在中原,群雄競逐之。”
第六章 野味
圍獵罷,一行人便在廣成澤紮下了營地。旁晚時分,汝州城送來了各種佐料,眾人準備在幕天席地中烤野味下酒。營地裡已升起一堆堆的篝火,火光通亮,晚風襲人,周圍的歡笑聲更甚了。
陪坐於火堆旁的劉安一直在琢磨白天“射鳥”那事,只覺得薛崇訓虛虛實實的委實很玄乎。他直覺薛崇訓不好糊弄,便趁敬酒的時候試探道:“薛郎此次到東都,定然胸有治河之策,可否向我等透露一二?我等也好共襄大局啊。”
眾人也附和道:“是啊,請衛國公主持大局,我等願追隨左右,協助衛國公整頓河槽。”
薛崇訓笑了笑,把面前的酒杯端了起來,有話要說的樣子。大夥見狀都屏住呼吸洗耳恭聽。
周圍安靜下來了,都要聽薛崇訓訓話呢,卻不料他卻瞪眼說道:“晌午我射的那隻鳥呢?烹好了麼?”
劉安和眾官立時面面相覷,片刻之後,劉安才喊道:“衛國公的那隻鳥呢?”此言一出旁邊的人都拼命地忍住笑,有的臉都憋紅了。
薛崇訓見狀說道:“想笑就笑吧,我這人不計較小節,諸位隨意,哈哈……方才劉使君問治河策?我這剛到洛陽,劉使君安排的不是酒宴就是圍獵,好久沒玩這麼高興了,還沒感謝諸位同僚呢,怎麼突然問起這種事來了?多掃興啊。”
他這是在埋怨大夥不當他是自己人?劉安一語頓塞,只得端起酒來敬酒,把尷尬遮掩過去。
就在這時,奴僕端著一個瓷缽上來了,揭開蓋子時,頓時一個鮮美的肉湯味撲鼻而來。薛崇訓低頭一看,中間確實有一隻鳥,但這湯的香味卻是裡面的許多佐料的氣味。他便隨口說道:“這不是我射死的那隻鳥。”
劉安馬上說道:“把廚子叫上來!”
奴僕急忙把庖廚叫了過來,劉安很認真地問道:“衛國公親手射的那隻鳥呢?”
庖廚戰戰兢兢地說道:“回劉使君,在缽裡?”
“放屁!”儒雅的劉安罵起人來氣勢也是很足的,指著庖廚的鼻子罵道,“衛國公說缽裡的鳥不是那隻,就憑你們,也有資格糊弄衛國公?”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