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來極大的利益,但是李玄衣拒絕了將資源最大地轉化為利益,世間上的人真是無奇不有,並不是所有人都在為慾望奔波啊。
此刻他不禁仰望蒼穹,喃喃說道:“夜觀星辰,明年將有次引入注目的天象,也不知是福是禍,李先生對天象可有研究?”
李玄衣忙道:“布衣不敢擅論天機,否則有不臣之嫌……薛郎對日月星辰也有涉獵?明年可有什麼異象?”
薛崇訓故弄玄虛道:“明年應驗,你便知曉。”說罷他又沉聲道:“你看好的李三郎,表面上是國家之福,但宮廷權力鬥爭,誰正誰邪誰好誰壞,關眾生百姓何事?若論天機,那李三郎掌權,數十年之後讓國家陷入戰亂,生靈塗炭、十室九空,導致此後藩鎮割據軍閥混戰,活人充為軍糧,妻女任人奸|淫殺戮,如此人禍,方知太平二字的好處……”
李玄衣變色道:“薛郎言重了。”
薛崇訓冷笑道:“言重?五胡亂華尚且不遠,有前就有後。人心不滅,悲劇還會重演,與人為善只是李先生心中的一個念想罷了。”
第三卷 決戰禁城之巔
第一章 白雪
“下雪了,瑞雪兆豐年哩!”院子裡的丫鬟喜悅地嚷嚷著,清脆的聲音就像喜鵲報喜一般,讓人聽著心裡額外舒坦。
薛崇訓披上大衣,拉開房門一瞧,只見鵝毛般的大雪正鋪天蓋地地撒將下來,院子裡、屋頂上,彷彿轉瞬之間就蒙上了潔白的一片。這是洛陽今歲的第一場雪。
他額外地注意到,轉眼已是臘月間了……景雲二年,就要這樣過去了嗎?
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有擔憂、有惶恐、有畏懼,還有消沉與迷茫?當還處在景雲二年的時候,他起碼能有個時間概念,變故不會在今年發生,今年是沒有事的;可是一旦進入了景雲三年,會在什麼時候發生?在預見與無法預見之間徘徊,在確定與不確定之間徜徉,命運那雙看不見摸不著的手,讓人如芒在背。
我能做什麼?一個凡人,面對歷史的大潮,就像隻身立於波濤洶湧的大江之中,撲騰幾下能讓江水倒流?
但是,一個聲音在他的心底響起:絕不認命!
傷春悲秋只會讓人軟弱;長吁短嘆只會讓人消沉;左顧右盼只能讓人遲步不前!唯有保持力量與自信,才最是有用。
“老天沒有愛恨分別,把萬物當成草扎的狗,命運靠自己去掌握!”薛崇訓自言自語道,聽說自我暗示可以調節心態。
就在這時,那個臉上有個蝴蝶胎記的董氏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水從廊道上過來了,她用充滿愛意的眼神看著薛崇訓軟軟地道:“郎君,外面冷,先進去吧,我侍候你洗漱。”
這個女人非常容易滿足,薛崇訓只是不嫌棄她、給她吃好的穿好的,哪怕地位很低,她成天也是高興非常,眼裡就只剩薛崇訓一個人了。
屋子裡燒著溫暖的爐火,暖洋洋的氣息就在背後。薛崇訓卻冷冷說道:“我不用熱水,端條凳子到院子裡來。”
“郎君……”董氏無不關切地怔怔說道。
薛崇訓大步走到院子中間,斥退左右的丫鬟奴婢,伸出手時,看著那雪花飄在手心裡。董氏無法違抗他的意思,只得依言搬了條矮凳出來。薛崇訓走到院子角落的水井旁邊,便開始拔身上的衣服。
董氏大驚,初時還以為他要跳井,馬上又覺得不太可能,只得失色地看著他,不知他要搞什麼。薛崇訓很快脫掉了大衣和襖子,最後把褻衣也拔了,上身已裸|露了出來。
風非常寒冷,他的面板上馬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顧牙關咯咯直響,他回頭對董氏說道:“從井裡打水,侍候我洗個澡,以後每天早上都洗一次,再去練武。”
董氏臉色紙白,猶豫著說道:“要是郎君生病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