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你跟奶奶打電話說說,你今天就不去參加年會了吧。”
“那怎麼行呢。”寂明志急了:“怎麼能不去呢!”
“怎麼去,裙子都壞了,到時候出洋相被人笑,咱們一家人的臉都會被丟光的。”
“總會有辦法的,不能穿禮裙,還不穿別的衣服嗎?”
“拜託,這可是寂氏集團的年會啊,你以為是隨便什麼公司小聚嗎?”
陶嘉芝繼續勸寂白道:“倒也不是說都不去了,白白啊,你跟奶奶說,讓姐姐替你去參加年會,好歹,這麼重要的聚會,咱們家裡總要出一個人吧,不管是緋緋還是白白,都一樣的。”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寂明志的響應:“對啊,白白去不了,緋緋可以去嘛,主要是咱們家的確應該去一個人,這才像話。”
父母討論得火熱,可是寂白卻從始至終保持著沉默,一言未發。
她已經看透了父母的涼薄。
偏心、逐利、自私人的劣根性在他們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她不指望他們能夠良心發現,承擔起作為父母的責任。
“這個電話,我不會打。”寂白抱著禮裙盒,走出家門:“寂緋緋想去,讓她自己打。”
“你去哪裡!”
“找人縫裙子。”
陶嘉芝急切地追出去:“今天可是年三十,時裝店早就關門了,這個時候,你去哪裡找裁縫?”
“不知道!”
但寂白要找,只要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她就不放棄。
身後,陶嘉芝對寂明志道:“要不,你給你媽打個電話吧。”
寂明志道:“不用打,白白去不了,到時候緋緋直接拿她的請柬參加就是了。”
寂白抱著禮裙盒徑直去了市中心最大的cbd商圈,尋找高定的時裝店。
今年是年三十,商圈營業的店面不多,很多店這個點也打烊了。
寂白在cbd兜了一圈,一無所獲,看時間已經五點了,距離年會開始只剩三個小時。
禮裙盒很重,她的胳膊肘酸得快要麻木了。
夜幕將至,華燈初上,不遠處的江面上,有五彩絢爛的煙火升上了天空,綻開一簇簇漂亮的煙花。
寂白坐到了街邊的木製長椅上,禮裙盒子放在身邊,她蜷起了身子,將腦袋埋進膝蓋裡。
重生回來,她已經做好了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決心,要麼死,要麼就漂漂亮亮地活下去,讓那些傷害過她的人,都得到報應。
可很多時候,寂白真的覺得好累啊。
她就像一根皮筋,總是緊繃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把自己崩斷了。
謝隨拎著一袋滷菜和啤酒從即將歇業的超市裡走出來,遠遠看見女孩獨自坐在街邊長椅上。
她低著頭,背躬成了小山,輕微地顫慄著。
哭了?
謝隨的心忽然像是被刀子剜了一下,疼得袖下的手都抖了。
謝隨從來不會同情任何人的軟弱與眼淚,他冷漠得就像一個獨/裁者,佇劍獨坐在孤城的城牆上,睥睨這空蕩蕩的王國。
人世間沒有任何事值得他駐足停留哪怕一秒。
但在看到寂白哭泣的那一刻,謝隨感覺自己的孤城頃刻倒塌了。
他踱著步子,朝她走去。
寂白感覺有人走到她的身邊,她揉了揉緋紅的眼睛,抬起頭。
謝隨面容沉靜,眉宇溫柔,黑漆漆的眸子透著複雜的神情。
寂白擦掉了眼角的淚痕,抱起了自己的禮裙盒起身,柔柔地向他道了聲:“新年好。”
就在她錯開他的那一瞬間,謝隨忽然攥住了她的手腕,不由分說將她拉了回來,捧著她的後腦勺,用力按進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