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夥伴見他有興致,立刻意興高漲起來,沈星緯和裴青一人一邊攬著寇響,朝著寬闊的大馬路走去:“今天晚上caesar你最大,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想和誰玩就和誰玩,哈哈哈。”
時緒也挽住了楊吱的手腕,笑說道:“走吧,一起去玩,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趕功課,難得放鬆,要勞逸結合。”
楊吱望著少年們的身影,夕陽在青草地邊投射出高低錯落的背影,他們攬著正中間的寇響,嘻嘻哈哈的不知道在說著什麼好玩的事情。
暮色四合,殘陽似血。
看著他紓解的笑容,楊吱心底也是一陣暢然,他從來都不喜歡一個人,孤獨不是他的選擇,只是習慣了而已。
**
寇響離開以後,一整個下午,寇琛無心處理公司繁瑣的事務,心煩意亂,開啟電腦看球賽,然而球賽也看不進去,心裡頭像是有什麼東西堵著,不上不下。
腦海裡一遍一遍迴響著兒子今天下午的話,
“我想讓更多人知道,中國的嘻哈不是du藥......它可以給人帶來勇氣,帶來希望,帶來peace,love and respect”
“當一個像你一樣不負責任的男人,這就是你所說的真正正確的道路?”
“你有過夢想嗎。”
......
寇琛走到櫃子邊,櫃子的最深處放著一個木製的箱子,箱子表面有不少斑駁的劃痕,看得出來,年歲久遠。
箱子上了鎖,扣著那種早些年的鐵質箱釦,都生了斑駁的鏽跡。
他用鑰匙開啟鎖釦,輕輕一提,木箱發出一聲“吱呀”,露出一條黑色的縫隙,寇琛終究還是重重地蓋上了木箱子,沒有開啟它。
近鄉情更怯。
燃情八十年代,那些年少時候固執堅守的道義,狂熱執著的愛,玩命追逐的夢想...早已經隨著時代滾滾的洪流,大浪淘沙不剩下什麼了。
都說十二年一個輪迴,他也早已不復當年的青蔥少年。
曾經那些本以為永遠不會分離的義氣哥們,也已經天涯四散,有的樣貌模糊,有的甚至連名字都有些想不起來了。
熱血不再,剩下的,只有這一箱沉甸甸的唏噓與感慨。
寇響說他不懂,他怎麼會不懂,畢竟他也曾年少過,而在他的青蔥歲月裡,叛逆程度恐怕是寇響的百倍千倍。
正是因為吃過那樣的苦,甚至讓人拿刀架過脖子上,吃過年輕的虧,上過哥們的當,所以他才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兒子重走他的老路。
他希望能把最好的東西給他。
**
那天晚上,寇響鮮少幾次喝酒喝出了些許醉意,深邃的一雙黑瞳籠上幾分微醺之感,性感至極。
喝醉酒的寇響,freestyle更加放縱和恣意,才華橫溢,整個廢棄工廠的rapper都在為他尖叫,為他瘋狂。
無與倫比的感染力無法不令人動容,中國的嘻哈音樂沒有能夠叫得響亮的名字。
caesar,這是他堅守奉行的信仰。
那天晚上,在酣暢的金屬音樂裡,瘋狂的人群中,楊吱抱著寇響,踮著腳尖,吻了他很久很久。
他唇齒間有微醺的酒意,她捧著他的臉,動情地吮吸著他微甜的唇,難捨難分。
在一陣陣狂熱的叫囂和激越的打擊樂器聲中,她靠近他的耳畔,用那沙啞的嗓音對他說了幾句話。
“如果有一天,你被迫要丟棄最珍貴的東西,一定不要難過。”
“你所堅守的夢想,堅信的道義,永遠不會蒙塵,知道為什麼嗎?”
她的聲音若有若無,似近似遠。
“因為我會代你,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