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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平西試了試音,信手彈了個前奏,隨後對著麥克風緩緩唱出聲。他唱的是一首民謠,歌詞裡有吊腳樓,有風雨橋,有仰阿莎,有多情的苗家阿郎阿妹……他的聲音微微沙啞,卻很有味道,瞬間就把人拉進了歌曲的意境之中。
“真會啊。”袁雙聽呆了。
黑子坐下,吹捧起楊平西,說:“老楊不只會彈吉他,還會吹蘆笙呢。”
袁雙想到中午看到的笙管樂器,吹起來似乎挺難的,不由感嘆一句:“他去街頭賣藝,指不定都比開旅店掙錢。”
黑子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說:“double,你也知道老楊不會做生意啊。”
袁雙不僅知道,還深有體會。
“老楊這人啊,遊雲野鶴一樣,沒什麼名利心。當初他說要開旅店,我們這些朋友沒有一個不驚訝的。”黑子輕搖了下頭,無奈地笑著說:“別人做生意,汲汲營營,一分一毫都要算計,他倒好,隨心所欲,抹零當湊整使。”
“做生意做到他這份上,不把家底賠進去算是好的了!”
袁雙深以為然。
“‘耕雲’開業的時候,我都覺得不到三個月就得關門,可是沒想到,撐到了現在。”黑子嘖然道:“老楊還是有些本事的。”
“你別看‘耕雲’生意不是很好,店裡的房間基本住不滿,但一年四季都有人來往。”黑子看著袁雙,說:“枯水期的時候,古橋景區沒什麼遊客,黎山鎮很多酒店旅館都沒有生意,倒是‘耕雲’,不管什麼時候總有人住。”
“我一直認為旅店和人一樣,都有性格,‘耕雲’的性格隨老楊,自由、散漫。別的酒店旅館是落腳過夜的地方,遊客基本上住個一晚就走,老楊那裡是可以放鬆休息的去處,住上十天半個月的大有人在。”
黑子說著侃了一句:“‘耕雲’吃不到景點的紅利,沒有旺季淡季之分,一年到頭都冷清得很穩定。”
袁雙聽完黑子的一番話,好一陣恍神。
她抬眼望著楊平西,他抱著吉他彈唱的模樣,隨性自如,像是一位真正的流浪歌手。
或許他就像是這千戶寨一樣,無論時代如何演變,他靈魂的底色永遠是最純粹原始的。
晚上, 黑子留楊平西和袁雙吃飯,楊平西要開車,不能喝酒,袁雙倒是自斟自酌喝了幾杯, 要不是楊平西攔著, 她估計能把自己灌醉。
吃完飯從酒吧出來, 寨子裡已是燈光璀璨, 人行其中,恍然間像是墜入星河。
天色入暝, 寨子裡卻更熱鬧了, 隨處可以看到租借苗服穿在身上的遊客, 他們身上銀飾相碰的聲音格外清脆。街道上的酒吧傳出嫋嫋的音樂聲,河道旁的飯館還有助興的歌舞表演,風雨橋上阿哥阿妹在對唱情歌, 引得遊人一陣喝彩。
楊平西見袁雙面色酡紅,顯出了些醉態, 忖了下,說:“晚上的演出就不看了,我們先回店裡, 下次再來看?”
袁雙現在也沒有看錶演的興致, 想了下便點了頭,說:“那你記得和萬雯說一聲。”
楊平西今天本來就沒打算找萬雯拿內部票, 聽袁雙這麼說,只是簡單地應了聲算是作答。
街道上人來人往, 楊平西攔了最晚的一班小巴車, 和袁雙一起坐上車, 到了景區大門下車。大門外的廣場和白日裡的熱鬧全然不同, 此時人影寂寥,和寨子裡的鼎沸人聲裡形成鮮明的對比。
到了停車的地方,楊平西轉過身朝袁雙伸出手。袁雙喝了酒,反應有些遲鈍,半晌沒轉過彎來,問一句:“幹什麼?”
“車鑰匙。”
袁雙這才想起來,楊平西中午把車鑰匙給她了,她低頭掏了掏包,拿出鑰匙遞過去。
楊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