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說的話也並非沒有道理。
可不是幼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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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言回到位置後仍是不怎麼說話,這頓飯到最後有些意興闌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聊也聊不到點上,吃完飯後他們也沒有後續活動,李先生和吳先生說自己還有工作就先走了,梁言和齊萱也無心欣賞夜景,早早地就回到了客房。
才進門,齊萱回頭就問:“你今晚怎麼啦?”
梁言把包放下:“沒有啊。”
“少來。”齊萱說,“你當我第一天認識你啊。”
梁言轉過身:“我還沒問你呢,從哪兒勾搭到的男人。”
“就下午你回房間後我去了酒店的娛樂區,一起打桌球就認識了。”齊萱瞅著她,試探道,“看不上?”
梁言坦然道:“是人家看不上我。”
齊萱立刻就懂了,她攤攤手:“所以你幹嘛上來就自爆啊。”
“你呢,瞞著幹嘛呀。”梁言實話實說,“當幼師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齊萱努努嘴:“我不是怕他們有偏見嘛。”
梁言其實理解齊萱,雖然難以接受,但事實如此,外界對於幼師一直抱有偏見,學歷低吃青春飯這種由來已久的刻板印象不說,近來由於網路上曝光的一些負面新聞,現在大眾對於幼師還會莫名抱有敵意,梁言甚至還碰到過直接問她打不打孩子的人。
總而言之,幼師這個職業不受待見,無論是待遇還是地位幾乎都在社會最底端,在相親市場上,同樣是老師,小初中老師是“搶手貨”,而幼師的“行情”就差多了。
這也是當初她被調劑去了學前教育專業後蔣蓉教授不能接受非要她復讀的原因之一,她去了幼兒園工作後她也沒少擠兌她,就昨天還諷刺她是當保姆的呢,親媽尚且如此,外人更不必說了。
這是社會問題,她們作為個體即使憋屈也心有餘力不足。
梁言嘆息一聲:“‘道不同不相為謀’,還是別想著‘高攀’啦。”
齊萱心中不滿,有些不甘地罵了一句:“搞歧視還算哪門子精英,有本事以後他們的孩子不上幼兒園。”
梁言無所謂地嘿然一笑,她從包裡拿出手機打算充電,點開螢幕一看發現蔣蓉教授給她發了好幾條微信,時間是二十分鐘前,她嚇一跳,忙不迭地解鎖去讀訊息。
蔣蓉教授作為大學教授,工作日要授課,週末也不得閒,還得忙自己的研究,坐板凳做學問的人一般頸椎腰椎都不太好,蔣蓉教授就有嚴重的頸椎病。
梁言今早和蔣蓉教授不歡而散,下午她發了幾條微信給她讓她多活動,別整天坐著免得脖子又不舒服,梁言是抱著和解的心態發的訊息,可蔣蓉教授一直沒有回覆,今晚她發過來的幾條訊息也不過是讓她要懂分寸,別揹著她和亂七八糟的人耍混,還勒令她不管怎麼樣,明早一定要去老師家練琴。
幾條冷冰冰的訊息把梁言本就不明朗的心情變得更陰鬱了,從小她的媽媽就和別人不一樣,她們之間的相處更像是教導主任和學生,命令和服從更多,溫情交心的時刻簡直沒有。
齊萱正坐在鏡子前卸妝,從鏡面上瞥到梁言盯著手機鬱鬱寡歡的模樣,不由問:“看什麼呢?”
梁言回神:“啊,沒什麼,我媽給我發訊息了。”
齊萱拿著卸妝巾回頭,熟練地問:“要不要我幫你證明下咱倆在一起?”
梁言悶悶地搖了下頭,把手機往床上一扔,不打算搭理了。
“我說你媽媽管你管得也忒嚴了,大學不說,這都畢業了還盯這麼緊呢。”
梁言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覺得這個週末算是毀了。
她拿起遙控器開啟電視想要看一集動畫片轉移下注意力,《蠟筆小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