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胃口小,晚飯吃得少,她吃飽後就坐不住了,陳之和給酒店經理打了個電話,經理很快就找了人來把孩子接走。
陳嘉玥一走,席上就剩陳之和和梁言兩人相對而坐。
梁言有種不祥的預感,她握著刀叉的手都冒了汗,然而坐對面的陳之和卻還是一臉愜意地品著紅酒,一點沒有開口的打算。
牛排是徹底不香了。
梁言心裡哀嘆,她乾脆放下刀叉,正襟危坐,很是誠懇地主動道:“對不起。”
陳之和挑眉:“怎麼了?”
梁言擱桌子底下的手不安地搓了搓:“就是那天晚上,在‘冬?至’,我和你說的那些話應該讓你很困擾。”
陳之和放下紅酒杯,直視她:“後悔了?”
梁言猛點頭。
陳之和的聲音略微一沉,神色不明:“還記得你那天說過的話嗎?”
“……記得。”
“說笑的?”
“……也不是。”梁言乾嚥了下,陳之和的眼神莫名讓她感到一股壓力,她想了想很真誠地坦白道,“我當時是真的有……的念頭,我也不瞎,你人這麼好,我那個……定力不好,難免會起壞心思,呵呵。”
她心虛地乾笑兩聲,笑完立馬抬手起誓:“不過你放心,這個念頭已經被我打消了,死纏爛打這種事我不會做的,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至於那天晚上我說的話你就當我頭腦發熱,一時衝動,不用記心上。”
陳之和不動聲色地審視著梁言,她的表情很坦蕩,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他虛長她近十歲,和各式各樣的人打過交道,他非常清楚人與人之間能做到坦誠已是十分不易,而做到待人以坦白則難上加難。
像梁言這樣的人實屬罕見。
陳之和忽的一笑,眼裡也有了笑意:“你不是說自己沒燒糊塗麼?”
“……”
“梁言,你說想嫁給我,我當真了。”
梁言眨眨眼:“嗯?”
陳之和的語氣變得很正式:“如果你願意,我們結婚。”
梁言傻了。
她抬手顫巍巍地舉起紅酒杯,猛灌了自己一口酒,因為喝得急她還嗆了下。
梁言咳了咳,緩過氣後說:“這酒……後勁有這麼大嗎?”
陳之和看到她的舉動後失笑,他拿手指敲了敲桌面,仍是很泰然:“後勁挺大的,你悠著點。”
梁言小心翼翼地把酒杯放回去,她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試探著問:“陳先生,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對吧?”
陳之和舉起酒杯晃了下,杯中猩紅色的液體在燈光下像流淌的血液,扎眼得很。
他抿了口酒,表情略微肅然,說話時的語氣果決利落:“我不和你開玩笑,也不玩過家家,如果你想和我簽訂一年兩年的結婚協議,我沒有那個閒情逸致陪你,如果你願意嫁給我,我們就結婚,和平常人一樣領證過日子,什麼時候過不下去了就和尋常夫妻一樣離婚。”
梁言被他這一段話震住了,她咬咬唇,看著他,怯生生地問:“萬一……萬一過得下去呢?”
“那就過一輩子。”他毫不猶豫地回道。
第18章
陳之和喝了酒沒辦法開車,他讓酒店經理找了個司機,親自送梁言回江南。
從江北到江南這一路車內都十分安靜,梁言和陳之和一起坐在後座,但全程都沒有交談,兩人似各懷心思,默契地沒有開口說話。
司機按陳之和說的,將車停在了梁言家的小區外。
車停穩後,梁言還愣愣地坐著不動,陳之和見她失神,伸手在她面前招了下。
“傻了?”他笑著問。
梁言回神,表情還是懵的:“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