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蘇母一晚上都在廟裡幫忙,下山時正巧看到蘇新七,不由招呼道:“小七。”
蘇新七回頭,蘇父問:“要回家嗎?”
她看向李祉舟,他說:“和叔叔阿姨一起回去吧。”
蘇新七想了想,點了下頭,“你小心點”
她看他一眼,轉過身向父母走去,才走了幾步,李祉舟喊住她,“小七。”
蘇新七頓住腳回過頭,李祉舟望著她,眼底情緒不明,他忽而笑了下,緩緩說道:“你今天晚上很漂亮。”
蘇新七有些動容,回以一笑,“謝謝。”
海風輕送,煙花已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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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新七回到家,上了樓回到房間後立刻給陳鱘打了個電話,她雖早有心理準備,但聽到對話那頭無人接聽的機械女聲時還是不免失落,她又拿過對講機敲了敲,對面沒有回應,按照以往的經驗,她今晚是別想聯絡上他了。
陳鱘黯然的神情一直浮現在她的腦海中,只要一想到他當時失望的眼神,她心裡就同針扎一樣,懊悔不已。
蘇新七趴在床上,摸出枕頭底下的海螺,心情低到谷底。
今晚的事發生得太突然了,祉舟莫名的失控以及他對陳鱘的指控都讓她大為驚訝無所適從,在當時那個情境下,她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才好,她只知道不能讓他們起衝突,他們兩個她誰也不願意傷害。
陳鱘是殺人犯?
蘇新七一開始聽到時只覺得荒謬,可這話是祉舟說的,她從來都相信他不會撒謊,也許正是因為這點,她動搖了,她的不信任傷害到了陳鱘,他一定對她失望極了,想到他離去前的眼神,蘇新七心口鈍痛,她現在已經不知道他最後說的話是氣話還是事實。
如果是氣話,那祉舟的指控何來?他不是那種會空口造謠的人。如果是事實,那又是怎樣的事實,陳鱘離開泳隊,轉學來島上的原因是因為他被指控殺了人?
蘇新七把臉埋進枕頭裡,覺得腦子如同漿糊一樣,比今天在考場上做不出題還難受。
不管怎樣,她明天都必須找陳鱘好好談談。
蘇新七輾轉反側了一夜,沒怎麼睡好,天際翻過魚肚白時分她就醒了,醒來後她第一時間摸過手機看了眼,沒有未接來電,她猶豫了下,還是給陳鱘發了條簡訊。
心裡有事她就沒辦法再睡回去,索性起來洗漱,等她換好衣服下樓,手機一直沒有動靜,簡訊好像石沉大海。
蘇母在廚房忙活,看到蘇新七下樓,不由道:“怎麼起的這麼早,是不是忘了自己已經畢業,今天不用去學校了?”
蘇新七點了點頭,蘇母見她有點憔悴,皺了皺眉問:“怎麼看起來這麼累,昨晚沒睡好?高考完太興奮了?”
蘇新七沒解釋,順勢道:“有點。”
蘇父提著一籃子菜從市場回來,進門看到蘇新七也說她怎麼起這麼早,他把買來的菜拎進廚房裡,說:“新聞說今天有日食,外面好多人在說這事呢。”
蘇母問:“什麼時候啊?”
“說是中午。”
“誒唷,那我得去廟裡拜拜,不吉利。”
蘇新七沒仔細聽他們在說什麼,她的心思已在家門外,匆匆吃完飯,她和父母說了聲就出了門,騎上電動車徑直往李家去。
她不知道這個點陳鱘醒沒醒,她只知道自己等不下去了,她想立刻見到他。
清晨的海島才將將醒來,一輪紅日躍出海面,將幾縷流雲染紅,海風狹著潮溼的涼氣,山頂的風車日夜不停地悠悠轉動著,這個點勤勞的島民已經忙活開了。
蘇新七騎著車一刻不停地到了李家,麵館已經開張,鍋爐冒著熱騰騰的蒸汽,李父李母在灶前不停地忙活著,準備著菜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