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新七給他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不留情面地回嘴:“也沒見過像你這麼無賴的大陸客。”
陳鱘呵了聲,“救了你還成無賴了,我是逼你犯法了?”
蘇新七冷著臉,渾身上下都透著抗拒。
陳鱘滿不在乎,敲了下她的頭盔,有些不耐了,“上車,再不走,你小姨要出來問情況了。”
蘇新七心頭憤懣,十分牴觸和他呆在一起,可現在她又不得不聽他的,新年還沒出正月,她沒想到自己開年就不順,遇著個蠻不講理的痞子流氓。
她不情不願地坐上車,儘量靠後坐,不和他挨著,陳鱘往後視鏡裡瞟了眼,不屑地冷笑,轟了下油門,啟動車子緩緩騎出去,他這回倒是老實了,沒飈速,中規中矩,慢慢悠悠的似在兜風。
車速慢了,蘇新七也不覺開心,反而嫌他太磨蹭,她想盡快了事,從他身邊脫離開去。
傍晚時分,天色昏暝,金烏將落未落,餘暉灑在海面上,波光一蕩,碎成一片,海天相接處一片絳色霞光,像諸神府邸,分外好看。
蘇新七指路舊碼頭,陳鱘按著她指的方向前進,他們一路向西,好像是在追逐著落日。
到了碼頭,太陽已經落下一半了,蘇新七下了車後把頭盔往車頭上一掛,站在岸上望了望,看到一艘小漁船正準備走,立刻跑上前,衝船上的人招了招手,“叔叔,要去喂鮑魚嗎?”
船上的人直起腰仰起頭,爽快一笑,“是小七啊,想搭船去找你二叔?”
蘇新七點點頭。
“上來吧。”
蘇新七道了謝,轉過身。
陳鱘找了個地方停好車,朝她走來。
蘇新七沒招呼他,從碼頭階梯上下去,吳叔的船就停在下面,她跨一腳就上了船。
大叔見她身後跟著個男孩,看著眼生,不由問道:“小七,你朋友?怎麼沒見過,不是島上的吧。”
“他不是我朋友。”蘇新七很快撇清關係,“是我小姨館裡的住客。”
吳叔一聽是大陸游客,立刻熱情地招呼道:“來玩的啊,那是得去漁排逛逛,大陸沒有的,快,上船,我把你們先送過去。”
陳鱘很自如地上了船,和蘇新七並站在一起。
小漁船是木質結構,外殼的防水漆都褪了色,船身周邊掛著幾個黑色輪胎,桅杆上掛著纜繩。船上空間不大,沒有船艙,這種型別的船不是用來捕魚的,就是海上交通工具,養殖戶開著去喂鮑魚、海參的。
船一開動,柴油發動機橐橐直響,大叔在前頭掌舵,蘇新七和陳鱘坐在船尾,後端螺旋槳快速轉動,破水聲不小,漿推著船往前行進,留下一條白練。
海上風浪大,小漁船在茫茫海域中就如旋落的一片葉子,無所依護,隨著海浪起起伏伏,搖搖晃晃。
不常乘船的人很容易暈船,海上坐船和在陸上坐車完全不一樣,地上坐車是“硬顛簸”,海上行船卻是“軟顛簸”,大海不會像凹凸不平的路面那樣把人顛得七葷八素,但它的力量不容小覷,在搖擺跌宕中就能把人的五臟六腑騰移挪位。
蘇新七餘光看了眼陳鱘,他屈起一隻腿,一手搭在膝上,背靠著船,閉著眼,臉上沒什麼表情,但下頷線一直繃著,像是咬緊了牙。
她嘴角揚了揚,心情愉快地偏過頭去看大海,被海風吹眯了眼。
小魚船駛出幾海里就能看到養殖場,一大片紅的白的浮球飄在海面上,再往遠了看就能看到一座突兀拔出海面的小型孤島,繞過島嶼,浮在海上的一座座小屋映入眼簾,在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下,像童話故事裡才有的場景。
漁排是漁民用於養殖或臨時放養海鮮的水下網箱和巨型泡沫組成的海上平臺,很多養殖戶為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