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採珠女說石頭島附近的海域蚌多,他當下就讓吳鋒宇去把他的潛水裝置送來,跟著她們下了水。
他在水下時潛時浮,耗費了一個上午才找到一個有蚌珠的蚌,收穫雖然不算多,但他已然滿足,他估算著以自己這樣的進度,到她生日那天肯定能湊出一條手鍊。
日食開始後他上了岸,那時他還不知道沙島上發生了什麼事,直到吳鋒宇乘著船匆匆趕來,告訴他出事了,他搭船回去,一刻不停地趕往警局,她卻當場指認他是殺害李祉舟的兇手。
陳鱘到現在還深刻地記得自己當時的感受,所有情緒都是在後來才翻湧上來的,他那時只覺不可置信。
就算一切證據都指向他,誰都可以說他是兇手,警察李叔王姨……島上任何人,但他沒想到會是她。
“在警局看到你的時候我整個人是混亂的,我甚至在想你要是真的回大陸了該多好。”
陳鱘眼神寂寥,剋制道:“你一開始就懷疑我了。”
“我猶豫過的。”蘇新七吸了吸鼻子,“我問你去了哪……”
陳鱘記得他當時猶豫了,可能就是那幾秒的遲疑,在彼時的情境下,她對他的信任盡數崩塌了。
他眼底各種情緒在翻湧,話到嘴邊卻又格外平靜,“你從來沒有真正信過我,你可以無條件地信任李祉舟,他一句話就可以把我為你做的所有事全都變成笑話。”
在這件事上,蘇新七從來都知道自己做錯了,她不做辯解也沒有任何的委屈,即使他不想聽,她還是隻能說:“對不起。”
陳鱘捺下千思萬緒,問她:“你現在和我提那天的事,是想要我原諒你?”
“不是。”蘇新七咬了下唇說:“我們之間是繞不開過去,繞不開那一天的,我不想每次見你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哪一句話又讓你想到了以前的事,就算我不提你也始終記得,而且耿耿於懷,我不想再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她頓了下接著說:“過去對我來說不只有傷痛,還有很多美好的回憶,我不想為了逃避把所有的一切都抹去,沒有過去,我們現在又算什麼?”
蘇新七說到這撇了下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緩了幾秒才接著說:“後來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給你百分百的信任,這件事我永遠也沒辦法原諒我自己,我知道現在說什麼做什麼都遲了,所以不管你現在是怨我還是恨我,我都可以接受,我可以的。”
她的眼底重新泛起潮意,濡溼了眼睫,酒意薰陶下,她的意識已經開始延宕,她分不清此時此刻什麼話能說說麼話不能說,只是憑藉本能,一股腦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她望著他,語氣近乎哀求,“我甚至希望你能報復我,這樣我心裡還能好受些。”
陳鱘聞言眼神一暗,走過去逼近她,下頷繃緊,說話時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你找上我,就是為了贖罪,讓你的良心好受些?”
酒意翻湧,蘇新七的腦筋打了結,一時答覆不上來,她沒辦法否認有這部分原因,但她僅有的意識又清楚地知道她找上陳鱘,並不只是因為愧疚。
陳鱘不知她心裡所想,只當她預設了,一時氣上心頭。
什麼愛得更多的那個,全是幌子。
他氣急反笑,嗤道:“真偉大。”
蘇新七酒勁上來了,太陽穴跳痛,腦子也有些不靈光了,她察覺到陳鱘的情緒急轉直下,以為是因為今晚她提起了那天的事,她心裡怯怯,忽然後怕,深感今晚魯莽冒進了,她明明提醒過自己,不能貪心,可人心的慾望難以饜足,她急於擠破膿瘡,卻沒考慮到貿然動手可能會使傷口更加嚴重。
他們心裡都有不安,這種情感上的缺失感讓他們忽視了其它,只聽到了對方話裡自己存有猜疑的部分,不斷放大並信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