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秀妍的丫鬟便去明瑟院前張了張,對門口的婆子道:“我們二奶奶來看大奶奶了。聽說你們大奶奶病了?”
她們聽說是吳大爺將大奶奶從老爺子的至樂堂打橫抱出來的,好像是大奶奶暈過去了……
明瑟院的婆子遲疑一下,道:“你們等一等,我去問一問。”說著,她忙去明瑟院門口通傳道:“大爺、大奶奶,二奶奶說來看大奶奶了。”
鄭素馨已經醒了,臉色白得可怕,正靠在榻上對著吳長閣垂淚。
聽見尹秀妍來看她,她的哭聲停了一下,帶著濃重的鼻音對吳長閣道:“既然她有心,就讓她進來吧。”
吳長閣擔心地道:“可是你的身子,能撐得住嗎?”
“沒事的。”鄭素馨用帕子拭了拭淚。
就是這樣柔弱中帶著幾分剛強的模樣,讓吳長閣極為痴迷。
“那好,我回避一下吧。”吳長閣起身去了東次間。
尹秀妍跟著鄭素馨的丫鬟走了進來。
看見鄭素馨的眼睛都哭紅了,尹秀妍故作詫異地道:“大奶奶,這是怎麼啦?可是在哭這主持中饋的事兒?——大奶奶放心,我把這些對牌給你還回來了,快別哭了!”
鄭素馨笑了笑,輕聲道:“讓二弟妹見笑了。我出了點兒錯,爹罰我呢。二弟妹先幫著管一管,等以後爹消了氣,我再接過來。”
“嗯,大奶奶您是這個家的嫡長媳,也是世子媳婦,這個家,別人當都不能名正言順呢。”尹秀妍掩袖而笑,“我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還望大奶奶不吝賜教。”
“二弟妹過謙了。你出身江左尹氏大族,也是從小庭訓,知書識禮的嫡長女。——你當家。我放心得很。”鄭素馨好脾氣地笑著,像在看一個鬧彆扭的後輩。
尹秀妍被鄭素馨這幅老神在在的模樣氣得不輕,她嗤笑一聲,站起來道:“大奶奶這樣看得起我。我真是感激涕零。不過呢,我這人有個習慣,不是自己的東西,從來不貪。所以這主持中饋的事兒,您還是趕緊哄得老爺子歡喜了,拿回去吧。我是不會管多少事的。”說著,笑眯眯地轉身離去。
吳長閣從東次間出來,揹著手,皺眉看著尹秀妍遠去的背影,道:“二弟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又安慰鄭素馨。“爹是一時生氣,等氣消了就沒事了。你……”
“嘔……”鄭素馨突然身子往前探出,吐出一口黑血,將吳長閣的前襟染得血跡斑斑。
“啊?素馨!你怎麼啦!”吳長閣嚇了一跳,忙扶住鄭素馨。
鄭素馨卻一口接一口地吐著黑血。直到吐得苦膽汁都出來了,才氣息奄奄地道:“扶我去屋裡,給我把我的藥箱拿過來。”又斷斷續續地道:“我這是氣急攻心,血不歸經,沒事的,養一陣子就好了。這內院的中饋,你去拜託二弟妹好生照看。跟她說。這個家,也是她的家,她不能撒手不管。”
“素馨,你就是太好心了。”吳長閣心酸得都要哭了,“你都這樣了,還記掛著這個家!我去跟我爹說!”
“不用!”鄭素馨忙拽住吳長閣的衣領。“你聽我說,我……我……真的要歇了……”說完她已經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鄭素馨身邊的管事媳婦忙走過來道:“大爺,讓奴婢來伺候吧。大爺您忘了?那一年大奶奶在咱們家莊子上嘔心瀝血給二姑娘治眼疾,二姑娘病好。大奶奶卻生了重病,都是奴婢照料的,過了半年就好了,不是什麼大事。”
因鄭素馨叮囑不用請大夫,再加上整個大夏皇朝最好的大夫盛七爺已經被關到大理寺了。吳長閣也沒有多事,只是跟著她們進了裡屋,看著鄭素馨的管事媳婦從藥箱裡面拿出一個暗紅色的藥丸,用水化開了,服侍鄭素馨喝了下去。
鄭素馨吃完那暗紅色的藥丸,到底把吐血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