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別嚇著了。”
秦媽媽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奴婢年紀大了,夫人可別再嚇唬奴婢了。”
安解語將小盒揣到懷裡,望著秦媽媽和阿藍正色道:“既如此,我就跟你們先說了。——王爺剛才過來,正是要將這王府內院話事人的位置,讓我坐。”又止住秦媽媽,不讓她開口說話,“媽媽聽我說完。”
說著,安解語就走到秦媽媽和阿藍面前,望著她們的眼睛,鎮定自若道:“你們可還記得,我們為什麼沒能跟著太夫人回朝陽山,反而被留在京城,遭遇夷人破城之險?”
秦媽媽和阿藍茫然地點點頭,仍是不解:雖然她們未能提前逃出京城,可王爺到底救了她們,她們也算有驚無險,又有什麼值得抱怨的?
安解語知道這兩人心思良善,一向是哪怕天下人負我,我也決不負天下人。不象自己,一向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又經過被人諸多算計,屢次死裡逃生的遭遇。——自己的道德底線,已是不知不覺一降再降,就快要到了為了生存,不擇手段的地步。
是要屈辱良善的死去,還是骯髒快意的活著?
安解語似在說服別人,又像是在說服自己,臉上潮紅,斬釘截鐵道:“這個家裡,除了我們自己,我們已經無人能依靠了。則哥兒還這麼小,為了讓他順利長大,我是什麼都肯做的。若是我只顧自己,卻讓則哥兒有個閃失,我就是去了九泉之下,也沒有臉去見四爺!——你們不用再說了。這個家,我一定要當,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秦媽媽忍不住落下淚來:“夫人,王爺和四爺兄弟情深,定不會讓夫人落到那種田地的。”
安解語定了定神,冷靜下來,不由反省了一下自己。——世事無常,總是人在做,天在看,是非曲直,到頭來終有個分辨的時候。也許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左了。這麼些年來,王爺是什麼樣的人,自不用別人來說。王爺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且從未有過失禮的地方,未必就有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況且以前也聽大哥說過,當年大哥本是要將自己送給王爺做妾,王爺不納,四爺才能娶了自己做正妻。
想到這裡,安解語不由訕笑:哪有名正言順的黃花大閨女不要,反而等黃花大閨女成了兄弟的寡婦,再去勾勾搭搭的道理?可見真是自己想歪了。又懊惱自己,到底是受了秋榮臨死前的蠱惑。自己就算私下裡這樣疑忌他,也是玷辱了王爺這樣光明磊落的男子。
這邊安解語就檢討了一番,重新振作起來,對秦媽媽道:“媽媽說得對,我們還有王爺護著,定不會有事的。如今王爺有事要出遠門,因此囑託我代管內院一陣子。等大夫人或是太夫人回來了,自然會交回去的。”
秦媽媽這才長長舒了口氣:“夫人真是,也不說清楚一些。若只是代管內院,倒是還好,橫豎現在大房沒有正經主子在,這內院也沒有越得過夫人去的。——哪怕是街坊鄰居有事,還要幫扶一把呢。更何況是我們四爺的嫡親哥哥託付?!”
阿藍也笑了:“夫人如今,都趕上說書的女先兒了。一驚一乍的,平平常常的小事,到夫人嘴裡,也分了抑揚頓挫,高高低低地嚇死人了。”
幾人說說笑笑地下到二樓。幾個剛留頭的小丫鬟便趕緊上前去聽喚。
阿藍就帶了兩個小丫鬟出去炊水。秦媽媽和另兩個小丫鬟便去了淨房,幫四夫人準備沐浴的物事。
安解語坐在梳妝檯前,去了頭上的髮簪,又將頭髮放下來,便拿了件灰鼠皮的大氅,披著去了淨房。
這裡風存閣的淨房裡,也是一大一小兩個白玉池子,溫潤養人,極是難得。
安解語便在熱氣蒸騰的小池子裡細細地洗了,又起身抹上玫瑰花精油配製的香膏。一番折騰下來,不免有些氣喘吁吁的,安解語便坐到了淨房裡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