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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茵一把鬆開髮間簪子,抓起一把頭髮:“是,民女就在壽恩宮剪去青絲,了卻塵緣。”
她不會再妄想去關外找穆明詹,她與他已無可能。餘生伴著青燈,這樣也算清淨,進去佛門,她不信傅元承會把她再給拉回來。
不掙一把,如何知道不行?就看太后還會不會顧一層顏面。
廖太后不語。她料想過女子會大哭大鬧,會驚慌失措,會搬出皇帝來壓她……唯獨沒想到,女子會自願出家,看著決絕的態度並不似作假。如此,她再趕盡殺絕也沒有藉口。
一旁,廖陌珠看出太后猶豫,邁出一步:“你可真會演,仗著太后心軟會聽信你,你如何不說將這張臉劃花。”
殿中人聽了俱是倒吸一口冷氣,人都說剪髮入空門,太后面前不敢說假話,這又讓人自己毀掉臉,委實有點太過。還是出自一個大家閨秀的嘴中,將來真的成了皇后,後宮的女人可有的罪受了。
廖太后亦是瞪了廖陌珠一眼,如此氣度,人已經抓來跟前,就急不可耐的想踩死,連個樣子都不會做。
蔚茵不去理會廖陌珠,只看著太后:“民女自願出家,只是前來求太后成全。”
一句話,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不關誰的事。廖太后只是心軟,成全了她。
廖太后盯著那抹纖細身影,心中猜測著,天下有不想承皇帝恩寵的女子嗎?真的不願,那她鎖在清瑩宮……
鎖?她垂下眼簾,心中不可思議,不成這女子是皇帝搶回來的?
“本宮身為太后,自然要管這後宮裡的事。你呢,最好把實話說出來,本宮也不會為難。”廖太后開口。
蔚茵鬆開頭髮,任其披開垂下:“民女早已失憶,往事全記不得。”
“這等荒謬的話你說出來誆誰?”廖陌珠簡直覺得好笑,往廖太后身邊一站,“太后,她就是在拖延。”
廖太后皺眉,雖說這民間女說的在理,可到底都見著人進了壽恩宮,若是人吵鬧打砸反抗,倒容易處理,定一個衝撞太后的罪名,把人辦了就是;如今人這樣冷靜且句句有理,她強硬動手也不妥。
“失憶?正好御醫在壽恩宮,讓他給你看看。”她輕舒口氣,這不就是現成的罪名,“若是實話,你也確實可憐,若是假話,便是欺瞞本宮,可是大罪!”
兩個嬤嬤會意,帶著蔚茵去了偏殿,一名御醫等在那兒。
蔚茵知道,不管御醫是否能診斷出失憶症,結果都會給她安上一個罪名。廖太后並不會給她一條生路,還是要逼她死。反正傅元承回宮,她早就是一具屍體,什麼都晚了。兒子不可能殺了母親,她又是個不存在的人,沒人為她伸冤。
她不動聲色坐下,把手臂伸出。
廖陌珠剛好跟過來,看到蔚茵手腕上的攥痕,瞳孔一縮,自然知道是誰留下的。
御醫裝模作樣把了脈,然後皺眉,從藥箱中取出一粒藥丸:“娘子含住,可以穩定經絡,老夫有把握幫你探出病因。”
蔚茵接過拇指肚大的藥丸,指尖微抖。她跟著明處學過把脈,可沒聽說要含著藥丸才能把脈。
“吧嗒”,她把藥丸丟在地上,腳底踩上,直直盯著御醫:“醫者救人還是殺人?”
御醫一瞬間驚慌起來,心虛的低下頭。
一個嬤嬤眼見事情敗露,硬是從藥箱中有翻出一粒,另一人也是衝過去想制住蔚茵。
蔚茵眼疾手快,一腳踹在還沒跑出去的廖陌珠腿彎,廖陌珠慘叫一聲重重撲倒在地,頭剛抬起,脖子一疼再不敢動。
“別過來!”蔚茵衝著兩個嬤嬤喊道,手裡緊攥著幾根長長銀針,正抵在廖陌珠的喉管上。是她方才趁人不備,從御醫藥箱中抽出的。
兩個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