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晚明眸瞧向正修理黑色水袋的粗野男人,看他額角大顆熱汗漫延過堅毅側顏,流入他寬闊肩頸處因常年鍛鍊而鑄造出的肌肉溝壑。
她從男人雄渾的氣息中默然撇過頭,眼神暗藏惆悵眺望北方,回望家的方向。
爸爸媽媽現在在做什麼?
他們會不會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這些問題,她每天都會翻來覆去問自己無數次。
怕自己真的會懷孕生孩子,擔心自己會不會和電影裡那些被拐賣的女人一樣,再也走不出這個叫作金叄角的地方。
霍莽顧不上少女思鄉的黯然神傷,利落修好開關閥,往裡面蓄了整整一缸水,擰緊閥門,兩條鐵臂毫不費力抱起百十來斤的大水袋,反手扛在一邊肩頭走向倉庫房簷,登上木梯,將黑色膠皮水放於倉庫頂部太陽光正盛的位置。
“現在水涼,等曬熱了再用。”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她旁邊,醇厚低音喚回她的出神。
藍晚從北方緩緩收回目色,眼前刺目陽光已經由男人碩長陰影遮擋無餘,斂眸失神喃喃的問道:“霍莽,你是軍人麼?”
他頓了頓,隨手抓過晾衣繩上曬的毛巾,叄下兩下大略擦淨臉和脖子的汗,坐到她對面的廢棄輪胎上,低沉回應:“曾經是。”
她回望向對面的男人,眸色復些神采,問:“曾經是,那你也幫過很多人對不對?”
英毅男人沒急於回答,用毛巾囫圇兩把純黑短髮粘落的汗水。
他黑瞳凝向她柔美小臉,痞裡痞氣地勾唇反問:“幫過很多人?為什麼不能是給販毒武裝當殺手的僱傭兵?”
果然,這話一出,姑娘昳麗面頰白上一白,定定神才溫言抱歉道:“對不起,我前天在診所走廊聽到你和一個男人吵架,我聽你們說,什麼司令...”
霍莽俊面瞬間一凜,粗繭大掌握住她細嫩纖手,稍加戾氣道:“以後不是你們女人摻和的事,不用聽。”
藍晚沒聽出他對自己偷聽的責怪,大抵也是習慣他言行做派,任何關心從他口中說出都是剛硬粗暴的語氣。
她稍稍頷首,停頓片刻,柔聲道:“可你,你不像是壞人。”
雖然他對自己做了太多過分的“壞事”,可她並不覺得他是一個窮兇極惡的壞人。
他輕笑,粗糲指腹搓揉她嫩滑手心,話語沉著。“寶貝兒,金叄角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惡人。”
“那你是不是...”她長睫輕掩,艱澀地問,“是不是殺過很多人?”
“是。”
“他們都是壞人嗎?”她水眸盯向他俊顏,好奇等待他的答案。
向來行事坦蕩,有話直說的年輕男人倏然靜斂沉默,面對她乾淨澄澈的明眸,無法回應她的問題。
他無法告訴她,曾經生死與共的兄弟死在自己槍下。
霍莽喉結上下輕滾,硬生生岔開話題,問了一嘴:“餓了麼?”
嬌柔姑娘神色微怔,對他急轉話題的態度有些猝不及防,但也明白自己不好再問下去。
咕嚕——
肚子傳出的響聲附和他的問話,她羞澀不已,手捂小腹,難堪低頭。
霍莽看她羞怯的反應失笑搖頭,起身彎腰將少女纖細溫軟的身軀打橫抱起,在她的嬌呼中穩步邁向鐵皮倉庫,朝大床走過去,穩穩當當將她放在床中央。
床實在是太過敏感的地方,她連忙環抱住自己,縮緊肩膀向後挪了幾寸,怯怯地用眼角餘光看他接下來的舉動。
霍莽站在床邊唇角勾起,笑姑娘無濟於事的保護,陰鷙黑瞳打量她短褲外露的一雙細白修長的美腿。
忽地,兩隻大掌迅猛抓住她兩隻腳踝,她驚叫一聲,還沒來得及反應,上身仰躺拖到床邊,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