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殷如塵每日見到師妹們,張口就是:“今日早課可練完了書讀了?大字可曾習了?”讓一干師妹們遠遠見到她的身影就恨不得四散奔逃,假裝沒瞧見大師姐。
謝逸華帶著銀腰上了滄浪崖,還未進入師傅的松澗院,韓青揚被殷如塵攔著整肅衣冠的功夫,朱四丫就搶了個先,兔子似的先蹦了出來迎接她。
朱四丫張開雙臂要抱她,咧著嘴嚎啕大哭:“三師姐……我以為你回不來了!”胖臉上可是一點眼淚都沒有。
謝逸華抱臂站在原地不動,做出個等待回應的姿勢,直到她圓胖的身軀衝到一臂之內,謝逸華才靈活的避開,身後的銀腰被這胖子給抱了個結結實實,一張臉兒頓時紅透。
“……臭流氓!”銀腰大怒。
雲生觀的這都什麼玩意兒?
朱四丫懷裡的觸感不對,一看之下頓時愣住了,對著懷裡的人兒猛瞧了好幾眼——乖乖我的爹喲,這哪裡來的美貌小郎君?
她還未從“一見鍾情”的迷夢裡醒來,就聽到韓青揚喜慶的笑聲:“朱四丫,為師教的真好啊,你竟是連調戲小郎君都學會了!為師是勸你及早成親,可沒讓你調戲人夫!”別看師傅笑起來喜慶,可她一雙肉掌落在身上,那也是保管對打出一種深紅淺紫的喜慶效果,輕身功夫爛如朱四丫者,根本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朱四丫只覺得身上的肥肉都在發顫,忙忙鬆開了銀腰,掌管雲生觀刑堂的大師姐就鬼魅一般從師傅身後走了出來,聲音刻板,毫無感情:“朱四丫,你今日的早課做完了?”
今日滄浪崖晨間灑了幾滴小雨,連地皮都沒澆透,朱四丫睡意朦朧中聞到泥土的溼腥味,半閉著眼睛推窗瞧了一眼,就又矇頭大睡,直到烈陽高照。不說早課沒做,連早飯都睡過頭了。
她心虛的直往謝逸華身後縮,恨不得將圓胖的身軀藏起來,好躲過韓青揚的唸叨跟殷如塵的懲罰。
謝逸華離觀近一月有餘,上前向韓青揚行禮:“師傅安好。”
“好!好!”韓青揚一臉“吾家有徒初長成”的欣慰打量著謝逸華——身邊的銀腰,從頭髮絲看到了腳底板,總算滿意了:“明年咱們觀中就好添個藍眼睛的小豆丁了!”
銀腰還未從這跳躍的思維裡回過神來,謝逸華已經無語望天:“師傅,銀腰是撒撒族皇子,他手裡的□□跟路師伯中的毒一樣,我從白狄人手裡抓回來的,你想到哪去了?!”可惜了師傅編故事的能力,她老人家若是放在上京城裡做個說書先生,恐怕她編寫的故事一水兒都是世俗的大團圓結局,頂好再添一二三四五六七個小豆丁,才算圓滿。
路楓是韓青揚的師姐,兩個月前病骨支離的回來,症狀與燕雲度所中之毒相同,只是她武功高強,當初應該是用內力壓制了毒性,發作的比較緩慢,這才能一路撐著回到滄浪崖。
韓青揚喜慶的臉上難得出現鄭重的表情,伸手就揪住了銀腰的後脖領子,扯了他要走。
銀腰想掙扎,卻發現韓青揚手跟鐵鉗子一般抓住了就不放開,他腦子裡暗罵這都是哪裡湊來的一堆瘋子,嘴裡卻不由自主的喊出聲:“齊二救命!救命——”
謝逸華一路防著他逃跑,好容易才將人帶回來交給韓青揚,剩下的事情她壓根就不想管,懶散的衝銀腰揮揮手,辭別了殷如塵跟朱四丫,回自己的聽濤閣洗漱了。
她原以為銀腰說不定會被韓青揚給看押起來,哪知不到傍晚他就被十三師妹給送了回來。
小十三平日最崇拜大師姐,恨不得照著殷如塵刻個模子將自己鑄進去,她一板一眼轉達了韓青揚的話:“三師姐,師傅說該問的已經問完了,你的小郎君物歸原主。師傅還說,要不要讓大師姐為三師姐準備喜服跟喜燭?師傅還唸叨,三師姐畢竟身份不同,若是要納小,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