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夥人還真是……來示威的!
崔長史不敢為自己莫須有的罪名辯駁了,將這幫侍君們客客氣氣送走,等端王跟安定郡公去菡萏院湖心賞荷花釣魚,這才摸到了清梧院來向溫氏探聽訊息。
她明明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碰上端王這位簡單粗暴的主子,也被逼著直來直去,但是跟溫氏打交道,總算是找到了點含蓄委婉。
“貴君疼殿下,當初建這宅子的時候,還真花了不少心思,大大小小几十個院落,各有各的美。譬如菡萏院吧,就是湖心上的一處建築,連院牆都沒有,夏日推開窗子入目就是大片大片的荷花,既開闊又美。還有疏影院,冬天的時候滿院的冷梅香;還有好些個景色各異的院子,可惜啊……”
她嘆一口氣,溫氏心裡已經開始腹誹:原來端王府裡的長史是個只會東拉西扯的主兒,說了半天就沒有他想聽的半句,倒好似在炫耀端王府裡內院的風景。
崔春羽道:“可惜這些風景極好的院子都空置著,並無人住進去!”
“胡說!”溫氏不相信:“端王后院這麼多美人,難道塞在犄角旮旯?”
崔春羽拊掌大笑:“您老還真說對了!後院這些侍君吶,沒有殿下的命令是不能住到各處主院去的,當然只能塞到犄角旮旯了,三五位住一個院子,互相也有個照應不是!”
她說的意味深長,溫氏聽的眉開眼笑:“住一起好!住一起好!”
從待遇看寵愛,真要是討了端王的歡心,恐怕早就選了風景優美的院落去住了,哪裡還能被塞到偏僻的院落裡去擠?
菡萏院的湖心島上,端王握著釣竿下餌,將魚鉤沉下去之後,才有暇取笑安定郡公:“郡公一營主帥,不過後院幾個人,有什麼可惱的?”
燕府一系列緊鑼密鼓的婚前培訓總算喚醒了一點燕雲度的男兒自覺性,他注視湖上粉白初綻,“一不小心”就捏死了一隻白白胖胖的蚯蚓,淡淡道:“營裡將士不聽排程,自有軍法處置。難道殿下是希望我將後院裡這些千嬌百媚的侍君們也用軍法處置?萬一傷著碰著哪個,就不好了吧?”
謝逸華抬眉,緩緩露出些不可說的笑意:“本王平日不甚理會後院之事,這些事情都交給崔長史處理的。郡公若是想在後院大展拳腳,本王也不會反對!”
燕雲度是純然不信:真的沒有寵著護著的人?
謝逸華坦坦蕩蕩:真要護著難道還敢全交託到你手上?
兩人對視片刻,對端王府後院之事在沉默中初步達成一致,燕雲度假作扭頭去看湖裡的釣竿,只覺耳邊有點發燒,端王殿下卻目光仍是不放,緊追著他:“咦,難道郡公是吃醋了?”
“哪……哪有?”充其量只是覺得有一點不舒服而已。
沒來端王府之前,哪怕知道王府後院還有鶯燕,也從來不放在心上。只覺得端王對他溫和可親,有種“苦了半輩子女帝開眼,居然將親閨女獎賞給我”的感覺。
誰讓端王殿下年紀比他小了五歲,還生的頗為……動人!
從她踏進關鳩宮的那一日,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與美相伴,哪怕每日看著,也能多吃兩碗飯吧?
他常年與糙老孃們為伍,粗魯的事情做慣了,站在儒雅文秀的端王殿下面前,不自覺的就將聲音放輕放柔,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生怕露出本性,將人給嚇跑了。
皇室嬌女,最遠也只是在崆峒書院埋頭苦讀,打交道的全是一幫斯文的讀書人,哪裡見過莽婦一般的他啊?
今早經歷了一番被端王府浩浩蕩蕩的侍君們前來請安的事件,忽然之間覺得他被鳳帝給騙了!
端王殿下明明是獎賞給我一個人的,怎麼跑出來這麼多哭著喊著要分杯羹的男人?!
毫無心理準備之下,燕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