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拉著謝世女看帳冊,戶部的帳冊能看出什麼來?”
戶部的帳冊都是積年老吏在做,單從帳面上來瞧根本找不到問題。
程陶雖不是太女的人,但她出了事讓端王去查,太女卻盼著她栽個根頭,而不是利用程陶一案在戶部站穩腳根。
“謝君平當真會看帳冊?”太女很是懷疑。
不過考慮到謝逸華多年在外,朝中並無援手,唯一與她玩的好的只有謝君平,還是個聞名帝都的紈絝,就覺得她這草臺班子有點搞笑。
周珏對端王的態度始終不冷不熱,尤其她是真材實學考上來的,對謝君平就更沒有好感了:“……謝世女大概看花酒的帳冊應該沒問題吧。”
她每日去端王公事房,見到那位謝世女大模大樣坐著,有一次竟然問了她一個極為簡單的帳冊問題,她都覺得端王這是病急亂投醫,找不到可靠的臂膀,就拉了個不學無術的謝君平來湊數。
眼下謝逸華向太女求救,無論是真情還是假意,她都要做出一副關心胞妹的態度:“孤倒是想幫你,可你也知道,孤手底下除了太女詹事府的人,哪有人手給你?不如……你向母皇求助?”
鳳帝不是一向疼愛謝逸華嘛,既是將戶部的事情交給她處理,而她再轉頭向鳳帝求助,正好讓鳳帝領教一番她的無能。
——嘴皮子溜算什麼本事,只有拿出實幹的精神,實實在在辦完了差,才能讓鳳帝認同她的能力吧?
她知道的道理,沒道理端王不知道。
果然謝逸華一縮脖子:“那還是算了,臣妹再想辦法。”目光掃過她身後:“三皇妹來了。”
謝安華自何庶君過世之後,迅速消瘦了下來。以前還有點肉的臉倒好像被人用刀子將頰骨上的肉都剔除了個乾淨,眼窩深陷,袍服鬆鬆絝絝套在身上,倒好像掛在晾衣杆上,隨時都能被風吹走的模樣。
何庶君過世近一月,這是她初次上朝,太女與謝逸華也是喪事過後初次與她碰面。
“三皇妹要保重身體!”太女關切道:“父後還說,過些日子就為你挑一淑男娶回王府,有人照顧你了他也好放心!”
謝安華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感激的笑容:“多謝太女殿下記掛著臣妹,回頭臣妹就去父後宮中請安,勞父後他老人家記掛了。”
謝逸華與她原本就無甚姐妹之情,又因為何旭之事結下了樑子,聽說何庶君之死也與此事有關,齊王府連端王府送去的禮都推出門外,她也懶得說些場面話,只是向謝安華拱手:“三皇妹保重!”也不管她態度如何,匆匆離開了。
謝安華注視著進殿的身影,眸中神情變幻不定,太女提點她:“端王歷來受母皇寵愛,雖然何庶君之事是端王府引出來的,但皇妹也沒必要同她鬧僵,下次端王府若是再送禮,你接了哪怕扔了毀了也無所謂,可是傳到母皇耳中,母皇就會責怪皇妹你了。”
“臣妹謹記皇姐教誨。”她低頭一禮,再抬頭之時目中滿是委屈的淚花:“臣妹……臣妹就是氣不過……端王婦夫狼心狗肺,為了一點稅銀就逼死了我父君,一點姐妹之情都沒有!”
太女拍拍她的肩:“端王的父君多年在宮裡就是如此,驕橫跋扈,一點情面不講,你還指望他生出來的能有什麼姐妹手足之情?大家不過面上做給母皇瞧的罷了。”
兩人說幾句話,上朝的官員陸續走了過來,向太女問好,擁了她呼啦啦進殿,聲勢喧赫,只留謝安華一人站在殿外,孤伶伶透著幾分蕭瑟。
有落在後面的官員路過,也不過客氣一聲:“齊王殿下還不進殿?”
朝堂之上果然一如既往的吵鬧。
謝安華近一個月未曾出現,歷經大的變故,竟是覺得與過去毫無兩樣。
她的父君過世了,悄無聲息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