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鬧起來,藍茵不過被鳳帝斥責幾句,她可還有軍職在身,影響前程就得不償失了。
衛玉榮坐了下來,面上帶了幾分壓抑的怒色:“藍茵,你可別借酒裝瘋!”
藍茵把臉一抹,腳下發軟朝前跌了過去,酒壺就直直朝著衛玉榮的腦袋砸了過去。
拜完了堂,新人被送進洞房。
燕雲度到底是征戰沙場,屍山血海裡滾過來的,再大的陣仗都不怕,拜堂成親半點不緊張,按照前三天禮部官員加緊培訓的注意事項,總算是把這個關卡給糊弄過去了。
他深呼了一口氣,端坐在喜床之上,聽得新房裡鬧哄哄的,衛少真似乎在往外趕人:“你們都進來做什麼?快點去前面入席!”視線被蓋頭阻攔,聽力就特別敏銳。
謝芷華沒想到許氏也在新房裡,夫妻倆打了個照面,她頓時愣了:“你……你怎麼在這裡?”
許氏已有數月未曾見過謝芷華,淡淡道:“來賀端王殿下大婚之喜,順便認認親戚。”
燕雲度猜測這把清雅的聲音是誰,緊跟著眼前一亮,所有的光線都湧到了眼前,端王愣了一下,緊跟著笑了起來。
謝君平憋著笑使勁拍謝逸華的肩膀,企圖用肢體語言告訴她:新郎……很特別啊!
她還算客氣的,身後圍過來的謝安華與謝芷華巴不得謝逸華出醜,猛然間看到塗著胭脂盛裝打扮的燕雲度,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哪裡鑽出來的大馬猴?
兩人對視,差點狂笑出聲,一瞬間對謝逸華居然有點同情,過往在她手底下吃過的虧頓時都找補了回來。
大烈男兒柔情似水,溫婉嬌俏爽利聰慧的……哪種不好,偏偏攤上最醜的一種,還是武力值很高,輕易得罪不起的。
燕雲度聽到壓抑的笑聲,大約明白這幫貴女們在笑話他的妝容。
新郎妝幾百年未變,從來都走喜慶路線,務必要塗的紅豔豔的,想他肌膚本來就黑,又生的稜角分明,跟後宅裡精緻嬌養長大的兒郎們一比頓時粗鄙的可怕。負責上妝的喜爹打扮完了新郎,都要懷疑自己專業技術,拉出來溜一圈保管誰家嫁兒郎都不敢再請他上妝,恐怕接完這單生意業務量就要大降。
吳思陽肉疼她的玉佩,幸災樂禍向常佩雅嘀咕:“端王今晚下得去嘴嗎?”
席瀚輸給了燕雲度,對他的武力值再不敢低估,冷冷接了一句:“有人能下嘴就行。”
她這般驕矜之人,竟然也能講冷笑話,可見心裡對端王婦夫不滿之至。
吳思陽已經腦補了端王捏著手絹扒的只剩中衣,被安定郡公壓在床角嚶嚶哭泣著圓房,大女人威嚴全無,頓時笑不可抑。
當事人謝逸華很是鎮定的與燕雲度目光對視,笑著坐了下來,在喜爹的服侍之下喝過了合巹酒,驅趕著眾位貴女去前院:“前面要開席了,都別堵在房裡了。”
謝君平率先推著謝芷華往外走,身後一幫紈絝貴女們紛紛跟上,謝安華還不懷好意向謝逸華道:“恭喜二皇姐抱得佳人歸!”
但凡聽到這句話的,誰人都不會錯漏話裡的諷刺之意。
偏端王殿下應承的十分坦然:“多謝皇妹!”
等房裡一干貴女出去之後,謝逸華便叮囑燕雲度:“不必等我,阿雲先梳洗吃點東西。”又拱手向衛少真與許氏道:”勞皇姐夫跟妹夫照顧,陪阿雲吃兩口。”
謝逸華出去之後,許氏暗自感嘆:端王實乃端方君子,娶的正君醜若無鹽,她竟溫雅含笑,並無慍怒之色,還能對正君和顏悅色,此事放在謝芷華身上,多半早將人晾了在一旁了。
外間都傳端王好學上進,依他來看,品性尤佳。
衛少真便吩咐房裡侍候的水清:“去打水讓郡公洗漱更衣,再吩咐廚房上一桌席面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