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太大,擾了她的清靜,特別是朱四丫來的時候。
朱明玉天生大嗓門,初見美人兒還懂得收斂,多跑幾趟就露出了本性。自銀腰住進松濤閣,她每日跑的特別勤快,先是送來了幾匹布,要銀腰自己裁衣縫衫,而後又陸續送來了不少男兒家的生活用品,細緻程度恐怕連謝逸華家中那位侍候她的奶爹都比不上。
以至於有天謝逸華實在忍受不了她的聒噪,等她再送來一堆後山摘來的新鮮果子之後,長劍一揮就將她攔在了院門口,不耐煩的皺著眉頭:“朱四丫,討好美人也得長點腦子吧?”
朱明玉拿外袍兜著一包果子,絲毫也不懼她的威脅:“三師姐,你家裡養著一堆美人,哪裡懂我們打光棍的苦啊?我都打聽明白了,銀腰根本就不是你帶回來的小夫郎,而是你從南疆抓回來的。師傅把他安排在你院子裡,可不表示他就是你的人!”
謝逸華心道:美色迷人眼,銀腰手裡有致人於死命的毒*藥,偏偏朱四丫這頭豬非要拱上去,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她又不能說的太明白,免得回頭被銀腰套了話,只能兇巴巴攔她:“我帶回來的美人怎麼也輪不到你吧?就算是要送人,也應該先送大師姐才對!”殷如塵可是萬年老光棍,現年二十五歲,結婚早些的,兒女都要開始尋摸親事了,她還不急。
朱明玉最近早晚課都敷衍了事,抽空就往松濤閣跑,花了多少功夫才跟美少年混熟,哪知道謝逸華非要從中橫插一槓子,鼻子都差點氣歪,扔下果子就要打架。
事情最後鬧到韓青揚那裡,謝逸華毫無懸念的贏了,但朱四丫那個無賴將自己腫成豬頭的腦袋直往韓青揚懷裡拱:“師傅您可要給徒兒作主啊!姓謝的欺人太甚!搶了徒兒的排位就算了,連美人兒也搶!為著美人兒她要同門相殘,師傅您瞧瞧她把我打的……”
謝逸華無語望天,連辯解的慾望都沒了。她一身道袍潔淨如新,半根頭髮絲都不亂,聽著朱四丫顛倒黑白的犯蠢,都不忍心看她了。
韓青揚很是迷惑:“四丫啊……”朱明玉的哭號聲陡然拔高了一個音調,她連忙改口:“明玉啊,為師如果沒記錯的話,銀腰是謝三兒帶回來的吧?”
朱明玉哭的更厲害了:“可她……可她根本都不搭理銀腰,讓銀腰在她院子裡自生自滅!”
謝逸華都給氣樂了:“朱四丫,你說說我要怎麼管銀腰?像你一樣每日恨不得連洗臉水都親自端到銀腰房裡去,恨不得一日三餐都侍候周到了?”她的表情藏在面具後面看不清,不過話裡的嘲諷之意半點不減。
這些全都是朱明玉近來做的事,盡數落在她眼中,想來她已經忍了好些日子了。
朱四丫一張胖臉都紅了,她擰著脖子爭辯:“可你也不能對他不聞不問啊!”倒是不哭了。
“銀腰是在南疆大營裡掛過號的俘虜,我跟燕少帥說好了只是借用,既然你沉迷美色無法自拔,再留他下來都快成禍害了,不如我明兒就送他離開!懇請師傅同意徒兒儘快送銀腰離開。”
韓青揚坐在上首深深的惋惜:“……真的要將銀腰送回去?”她早就想好了銀腰若是生個藍眼睛的小徒孫,不知道有多可愛。
但她知道三徒弟一向是性格堅毅,說到做到,她說了要送走便不是開玩笑。
“不要啊——”朱四丫撲過去將謝逸華抱了個滿懷,大熱的天被摟進她滿是汗味的懷抱,謝逸華差點喘不上氣來,朱明玉卻已經抱著她懺悔了起來:“三師姐,都是師妹的錯!我不該當著你的面討好銀腰,刺了你的眼。銀腰可憐啊,你不能把他送回去!大不了……大不了以後我揹著你送東西就好了!”
謝逸華咬牙:“……朱四丫!你能不能改改你這一言不合就唱戲的毛病?”都引的朱明玉的老毛病都犯了,銀腰是當真不能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