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入鄉隨俗,你看骨頭他們都沒有穿鞋。現在這麼熱,你一直讓腳丫子悶在這麼厚的鞋子裡,腳丫子多受委屈。&rdo;
卓婉笑著把他的腳丫子抓到木桌上,&ldo;你的腳跟你的手不是一個顏色。&rdo;
矮墩子抱起腳仔細的跟手背對比了一下,&ldo;我曬黑了。&rdo;
&ldo;黑點好,健康。&rdo;卓婉不走心地安慰了一下,從和尚手上接過本子。
矮墩子放下腳丫子,抱住他姐躲在紗帽後的臉,笑嘻嘻地親了一口。
卓婉眉開眼笑,也親了親他的曬成小麥色的臉蛋。
卓婉和矮墩子親暱完,翻開本子。
&ldo;空言和尚?&rdo;
卓婉耐心地提醒道:&ldo;要寫具體的姓名,然後在稱號這一欄上,可以選擇性地寫上稱號。&rdo;
空言和尚摸著白色的鬍鬚,大笑道:&ldo;貧僧自記事起便已住在寺中,無名無姓,只此法號。&rdo;
&ldo;哦。&rdo;卓婉恍然大悟。
卓婉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站起身對著大樹的方向,大聲問道:&ldo;師兄,武林中人在官府中有記錄嗎?比如戶籍和土地分配什麼的。&rdo;
小老太太的聲音從遠處傳來,&ldo;你師兄回去了。&rdo;
卓婉坐下來,看向矮墩子,虛心請教道:&ldo;武林在衙門中有名冊嗎?&rdo;
&ldo;讓你好好聽國師講課,你睡懶覺不肯起來,一遇到不懂的問題就來問我,羞不羞?&rdo;
&ldo;不羞。&rdo;卓婉指著躺在樹上的悠閒自在的勒安謙,&ldo;他也有很多不懂的,他打仗厲害,我掙錢厲害,他武功高,我點子多,我跟他的水平差不多。你是要繼承皇位的人,肯定懂的比我多,這還有什麼要羞愧的?&rdo;
矮墩子再一次嫌棄了一下這個皇位,每次涉及到皇位的爭辯,他都贏不了。
如果上皇還是皇子的時候,身邊多一位他姐姐這樣的人,上皇爭奪皇位的決心絕對會動搖,說不定跟他一樣,時刻處在嫌棄皇位的臨界點。
其實,在來沙城前,他知道他能夠繼承皇位時,他無法否認,他的心底深處有著隱隱的興奮,甚至有一種強烈的恨意猛然覺醒,他想把皇宮中的所有人殺掉來給他的母親和父親陪葬。
他知他一旦登基,殺掉皇宮中這些袖手旁觀的太監和宮女易如反掌。
從京都逃往沙城的路上,他屢屢與死亡擦肩而過,攝政王救了他也讓他認清了他的弱小無能和他們的強大和放肆,一直掩埋著的恨意從後宮延伸到前朝眾臣。
他在進入沙城前換下身上布滿血漬的衣服時,他對自己說,不要急,天真無邪能降低所有人的警覺,等慢慢地收回兵權後,他就能讓所有人都嘗一嘗骨肉分離瀕臨死亡的絕望。
現在想起來,他那時候的想法簡直跟他姐姐話本中的那個大反派一樣,用姐姐的話來說,重度神經病患者。
他爹孃的死全是老妖婆造的孽,老妖婆早就被五馬分屍,宮中知曉此事的太監宮女也被上皇逼著陪葬。更何況宮中又經歷了一次攝政王的血洗,現在滿打滿算不到三十人,還都是進宮不到半年的新人,可憐巴巴的。
至於路上追殺他的人,無非就是朝廷中那些痴心妄想的亂臣賊子。現如今,他父皇留給他的人慢慢地在朝中紮根,再加上攝政王所有勢力的提拔和退讓,朝中的情況,他已心中有數。
他從他姐姐這裡學到了理直氣壯站在正義一方的重要性,這個道理同樣適應在這些亂臣賊子身上。
他已經想好了,等他回到京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