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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圖得什麼而出現呢?根本什麼也不圖。只是想安然入睡,只是想擁抱未來,只是想說出真相罷了。該多麼善良才得以願意替父母揹負罪惡活著,他努力活著,用力掙扎,不過是不願意他們一個孩子也不剩。
曹熲霧說完那些便感覺身體彷彿瞬間被人掏空。那並非悵然若失,而是前所未有的輕盈。他把該說的都說了,雖知道即使這樣也不可能立刻痊癒,可起碼他往前了。因此他把話說完了,便開心許多,他輕輕抱了抱母親,「不打擾各位了。」
其實孫良人一看見曹熲霧他爸動粗那一刻就坐不住了,他在位置上像條蟲一樣扭動,都說喜怒不形於色是他的追求,可眼看曹熲霧捱了那麼一記,他實在很難視而不見。他不明白那個家氣氛至此,為何曹明公仍是選擇以「美滿」一詞一語蔽之?可轉念又想,大概是因為那位女性,曹明公嘴裡的美滿是源自於母親。
兒子都幾歲了,父親仍把他當成自己的附屬品,哪怕孫良人那天皇老子都在他年長後不敢再對他動粗,何況一個尋常父親?
但孫良人也不是沒少跟曹熲霧拉拉扯扯,他知道那種程度曹熲霧分明是能躲避開的,但曹熲霧就這麼直挺挺迎接那個拳頭,想必多方考量之下,曹明公認為那是需要承受的。
孫良人懂,好比帶兵打仗,若想贏,偶爾免不了受傷。
沒多久,曹熲霧就像沒事人一樣走了過來,他掃了眼飛翔兄弟,微微一笑,拉起了孫良人的手,「不介意我們先走吧?」
少飛搖搖頭,吮了吮剛剛嗑完雞腿的手指,「改天見。」
眼看良人一頭霧水被帶了出去,手上甚至還抓著剛剛少飛分給他的雞腿,一隻雞就兩條腿,他們也算是真哥們了,少翔問道,「九五急什麼?」
「總算回家一趟,看起來還說了些什麼,一吐為快了,心裡舒服了身體就會想舒服不是嗎?好比休假前一個晚上總會想做愛。肯定急著滾床。」
※※※
孫良人抓著那隻大雞腿,一路又被帶到了車上,曹熲霧按上去想吻他這才看見那隻礙事的雞腿。
「那是什麼?」
「雞腿。」
「給小點。」
孫良人笑了出來,「給小點做什麼?這我要吃的,才剛要張大嘴咬你就把人拖上車。」
「我很開心,良人。」他笑道,「我不知道原來有些事要做到是這麼簡單,但自己又會想得太難,佇足不前,怕東怕西。」
良人搖搖頭,「那是還沒準備好。好比你要潛水不可能赤手空拳,但一旦你各種道具都準備好了,要潛進水底也就有了底氣。」他總算下嘴啃那隻雞腿。
看著他咬了幾口,曹熲霧突然也覺得自己餓的不像話,湊過去也跟著吃了起來。
孫良人之前聽秦生還有念哉說過吐司之吻,棉花糖之吻還有餅乾棒之吻,甜絲絲的戀愛加上餅乾糖果,就還沒聽過大雞腿之吻。油膩死了,那浪漫感降低不少,總覺得荒謬又好笑。
於是孫良人開始笑了起來,那雞腿還是特別洋氣,奧爾良味的,兩人嘴上都是紅通通的,曹熲霧看他笑也笑了起來,邊笑邊吃,愣是一人一口把那東西吃完了。骨頭丟進了車上某個塑膠袋裡。良人問道,「你車上怎麼有這種袋子?」他拿著溼紙巾擦著手。
「這袋子不透光,我早上怕遇到鄰居拿來裝小點的。」
「你居然嫌帶它出門很丟臉?」
更多的話來不及說,親吻隨之而來,忍耐一隻雞腿的時間也實在夠了,但孫良人怎麼也有些不肯,雞肉絲塞牙,他就怕曹熲霧舔到了。
可他的疑慮到曹熲霧那不過雲淡風輕,「都是剛吃進去的,又不髒。」
「你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