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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心愛的兒子略顯蒼白的臉色,她想要起身,奈何發麻的雙腿使得她跌倒在地。
“娘,我沒事了。”
穆雲景上前攙扶起她。
“我睡飽了,來陪你一起送爹爹。”
穆雲景的父親是太醫院的一名御醫,因疏忽大意累及皇子誤食藥物而險些喪命,皇帝只判他砍頭,對其他人而言已是皇恩浩蕩。
他娘雖怨,卻也只能接受這樣的現實,但是對穆雲景而言,這不過是皇權至上的封建思想。
他對穆仲德並無感情,卻能體會到原主對父親的崇拜與敬愛之情。
一家之主就此殞命,他總免不得幾番唏噓。
“也好,等你爹過了頭七,我們也要離開京城回雲州了。”芸娘嘆息著摸了摸穆雲景的額頭,那上面還留有落水之時所受的傷痕。
“你那幾個玩伴只怕是也不敢與你告別,誰讓你爹是獲罪之身。等回了雲州城……”
未盡的話語飽含對未來的迷茫,芸娘伸手抱住了穆雲景瘦弱的身體。
“沒事,等回了老家,以後由兒子照顧您。兒子也不需要什麼玩伴,娘切莫過多傷心,免得父親看了心疼。”
稚嫩的雙手無法圈住她的身軀,穆雲景只得拍了拍她的後背。
“你盡胡說。”芸娘噗呲一聲,眼角卻滑落一滴淚珠,“你爹都離開了,他哪能知曉我們傷不傷心啊!”
再多的傷感隨著人的離世也只能埋在心頭,暗暗惦念。
處理完後事,遣散了府裡的丫鬟僕人,芸娘帶著穆雲景與侄子穆雲升坐上了前往雲州城的馬車。
“大伯孃,這回去還要多少日子啊?”
穆雲升是個虎頭虎腦的男孩,雖然前段時間剛剛落水,但是恢復的不錯,此刻早就生龍活虎。
他一坐上馬車,就拉住芸孃的衣袖詢問。
穆雲景將行囊安放好,一聽到他的詢問聲,眉間微微蹙起。
芸娘耐心的回道:“快則十日,慢則半月。”
“好慢,我想快點回家。”這個回答讓穆雲升十分不滿。
他這才來京城短短兩個月,沒想到竟然要因為這種原因回家。雖說皇城裡動不動就掉腦袋挺嚇人的,但他還是有些羨慕京城的繁華。
芸娘只是安撫了幾句,馬車外突然傳來一道溫和謙遜的男聲。
“嫂夫人。”
來人騎著一匹白馬,一身熨帖合體的錦袍襯著對方英俊的五官頗為引人注目。
他立在馬車前,對著探出頭來的芸娘抬手抱拳。
“嫂夫人這是準備離開京城?”
芸娘見是她夫君的同僚安臨盛,隨即回了一禮。
“京城已無留戀,我要帶著景兒他們回老家安生。”
“唉,可惜了仲德兄。”安臨盛惋惜一聲,又道:“陛下聖明,並未降罪他人。禍不及妻子,嫂夫人大可留在京城。我與仲德兄同窗多年,一併入的太醫院,他如今既已不在,小弟自該替他照料你們母子。”
“安大人好意,我替亡夫謝過了。只不過我那侄兒也需要回去,這京城並不適合我們。”芸娘略帶疏離道。
“仲德兄那侄兒我倒是略有耳聞,他特地來京城學醫,此番回去,豈不可惜了。”
馬車裡,穆雲升聽到那人的話,撇撇嘴。
“可不就可惜了。”
“你要是不想回去,大可以拜那安大人為師。”穆雲景冷聲說道。
這安臨盛雖說與穆仲德同為御醫,只不過這人只有空把式,若非身後有個靠山,依他才能又如何入得了人人豔羨的太醫院。
穆雲升努著嘴道:“我隨口說說,你也要嗆我,真是白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