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做不到以守護蒼生為己任,更做不到為蒼生無怨無悔。他覺得不值。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他不想被?當?作祭天的貢品。
所以,他時常不想當?這個太?子。
但就是他這樣一位不合格的太?子,竟然?會?被?天道?選中,成為苟活在這世上的最?後一位九重天神。
有時候,天道?確實是挺不公正的,比他有資格活下去?的天神可太?多了。
他也不想獨活,日日都想死,因為他想君父,想母后,想叔父,甚至想念那群日日對他口誅筆伐的刁鑽大?臣們。死了,說不定就能見到他們了,就能回家了。
但死卻成了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
怎麼才能死呀?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他也想與親人重逢,也想閤家團圓。
也真是疼啊……
宸宴的喉間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渾身麻痺冰涼,死亡的感覺清晰強烈,但就是死不成。
漫天飛雪中,他絕望不已地閉上了雙眼。
不知過?了多久,他身上的傷口開始自行癒合了起?來,冰冷麻痺的感覺逐漸緩解,最?終消失不見,皮肉變得完好無損,連塊疤痕都沒留下,絲毫看不出被?捅傷過?。
從地上坐起?之時,除了失血過?多導致頭暈之外,也再無其他遺症。
又閉眼緩了一會?兒,頭暈的症狀也消失無蹤了。
宸宴長長地吐了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召喚出了鋒利漆黑的聽風刀,持與左手?,化作一陣颶風追出了都城,徹底鐵了心腸——
那隻鳳妖,本性難改,非死不可!
月鎏金落在了都城以西四十里外的一片連綿起?伏、地勢複雜的山林中,倒不是因為她?飛累了不想再逃跑了,而是在這裡嗅到了同類的氣息,一股十分?強盛的妖氣。
更巧合的是,這裡的沖天妖氣竟與剛剛那條空無一人的街巷中殘留的妖氣如出一轍。
顯而易見,替朱家與秦女報仇雪恨的那隻妖怪就藏身在此處。
月鎏金也知曉宸宴死不了,很快就會?追上來,所以她?選擇了尋找同類,想和他聯手?反擊宸宴的追殺。
於是乎,她?選擇了降落於林,開了天眼,在連綿無盡的山脈中尋著那股妖氣的來源追蹤了過?去?。
最?終,她?來到了一處位於兩座高山交界處的密林,在一條潺潺的溪流之畔,她?看到了一位身穿青色衣裳的少年。
少年的身型清癯,肩膀單薄,俊美的五官中還殘留著尚未退去?的稚氣,顯然?處於正在抽條兒的年紀。
月鎏金估摸著,按照凡人的年歲推斷的話,他應當?也就是十三?四歲的年紀。
少年的膚色也異於常人的白,在清冷的月色的照耀下白的發光。
但他的耳朵卻不太?好使,月鎏金都已經走到他身後了,他卻毫無察覺,還旁若無人地蹲在溪邊用雙手?捧水喝呢。
直到月鎏金將?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頭,他才驚覺身後來了人,閃身躲避的同時手?中便多出了一柄鋒利的短匕首,然?後面色狠戾地朝著月鎏金刺了過?去?。
月鎏金都沒用法術,直接伸長胳膊抵在了他的前?額。她?的身型高挑手?長腿長,而那位少年才剛剛開始長個子,身量全然?不及她?,縱使全力以赴,也無法再前?進分?毫。
“你就是朱家的二公子呀?”月鎏金滿目奇怪,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少年,“朱家滿門都是人,你怎麼是個花妖?還是玉蘭花,怪美的。”
她?這話也不是在故意吹捧這位少年,而是他的五官確實標誌、俊美,比女子還美,風華絕代。
少年卻像是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