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隨之從來沒做過長輩,壓根沒想過孩子還沒出生,他在狹小的屋子裡轉來轉去,最後憨兮兮地去買了好多小孩的玩具和衣服,又買了很多菜做好,準備迎接這個新家庭另外的成員。
他一直等到了天黑江言都沒有任何音訊,電話也打不通。
那桌菜涼了又熱,最後倒掉江言都沒回來。
直到第三天,一堆人圍在了小屋子的門口,中間那個中年男人一身黑衣,周身透著高高在上的浮華氣。
江隨之知道這個人是誰,他血緣上的父親。
“江言死了。”這是他父親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江言死在了去接他新家人的路上,他用盡自己所有的能力,打算給愛的人和弟弟一個新的家,最終卻沒能走進那個家門。
“你跟他相處過不少時間,至少也耳濡目染。”那個父親說,“我查過你過去的那些事,也上了大學,雖然經歷差了點,但問題不大,江家不能沒有兒子。”
那一刻江隨之知道這人是來做什麼的了。
江言曾經說過不希望他踏入那個家門一步,可他最終還是食言了。
那是江言一手留下來的基業,是江言留給他的——新的江家。
所以他不能讓其他人拿走。
不僅如此,他還要替江言找到從未見過的,嫂子和未出生的侄子,這是他承諾過的。
後來的江隨之才知道江言一個人都經歷過什麼,他花了好多日日夜夜才能將集團事務勉強上手,戴上了眼鏡才能像江言說的那樣,變得像一個大人,直到如今才能承諾一句,可以將素未蒙面的家人接回來。
算下時間,那孩子現在也該三歲了。
情緒少見波動大,江隨之的每一寸骨頭再一次變得有些難耐的發麻發癢,他指尖抓在桌面,指節泛白,沒有戴上眼鏡的雙眸變得極為深邃和具有侵略性,呼吸也加重了幾分。
恰好這時打完電話的林生西走進來:“隨哥……”
話說了一半就被厲聲打斷:“出去。”
林生西被這人發狠發紅的眼睛嚇了一跳,忙往後退出去:“好好好。”
又覺得不太對勁,回頭問:“你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江隨之緊捏拳頭,“離我遠點。”
“哦。”
人出去後,江隨之才從抽屜裡拿出藥塞進嘴裡,幾分鐘後重新戴上眼鏡讓人進來,好像方才那個隱約失控的人不是他。
林生西再次推門的時候小心翼翼,發現江隨之跟平時沒什麼區別,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同時卻又隱隱心驚。
難道是這人的潔癖又發作了,現在嚴重到有人進辦公室都不行嗎?
這些霸總怎麼老有這些奇奇怪怪的毛病?
林生西頓時覺得還是自己比較親民。
而且這麼短時間就控制好了,這自制能力簡直恐怖如斯。
“我剛才打電話問了一下。”他生怕一會兒這人再犯病,語速也快了很多,“好多人都跟言哥沒關係,圈子裡言哥身邊也沒什麼親近的女性,他很潔身自好的。”
江隨之沒說話,只是無聲地看著他。
江言將那個人保護得那麼好,能讓周圍人都知道的話還用查嗎?
可林生西卻莫名懂了他眼神的意思——沒有答案你來找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