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太多,最後卻無法抽身,對江隨之不公平。
在她短暫的沉默後,江隨之卻忽然笑了一聲:“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樂清某根神經彷彿被撥弄了一般,她不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對自己這麼說了。
江隨之看著她輕抿的嘴唇,放緩了語調:“當然你可以一直這麼下去,我也可以像現在這樣一直陪著你逃避,但是……”
他頓了頓,含笑說:“我會一直踩著你的底線試探,你也要由著我這樣嗎?”
大尾巴狼輕嘆:“那也挺不錯,總有你沒有底線的時候。”
這人怎麼總是把一件正事說得那麼不正經,樂清終於回頭瞪他。
見狀江隨之才正色了點,他笑意盈盈地說:“我跟江和昌不像父子,對我來說他只是給了我生命的另一半而已,至於現在,合作關係更大於親情。”
這件事樂清聽老爺子說過,江隨之從小不在他們身邊長大,也是吃過不少苦的。
她忍不住問:“你很恨他?”
“不恨。”
江隨之挑眉:“恨的前提是要有原因和交集,但我跟他什麼都沒有。”
過去那些年江和昌在他的世界裡消失得乾乾淨淨,他忙著生存,哪裡有時間去恨別人。
回到江家是為了江言,哪怕到現在也只是為了留下江言想要的江家,感情麼,真說不上有幾分。
就算他知道當初江和昌有自己的苦衷和想法,知道他也曾背地裡跟那些鄰居溝透過,否則他不可能吃到百家飯長大,但那又怎麼樣。
他無法共情江和昌的做法。
或許江和昌對他是有所謂的父子情的,但沒有得到任何一方的認可,這份情都不算數。
以前的江家人,感情都很冰冷,也很畸形。
如果不是他強硬地從江和昌手裡拿到了所有的控制權,或許至今江和昌都不會把當初的打算說給他聽。
他們習慣處於高位,習慣性的不相信任何一個人,除了他們自己。
所以能夠周旋在其中的江言不在後,江隨之也不會慣著他們,要讓他們知道拋開權利和金錢不談,他們什麼都不是。
這一切都在江雨的事情水落石出後被全部擊碎,打破了他們一直引以為傲自以為是的平衡,才會自我反省。
江隨之給不了他們的親情,他們才會想要在孩子和樂清他們身上找到。
“或許在他們看來,現在的我也很陌生。”江隨之笑道,“畢竟前幾年在他們眼裡的,只是為了能在公司站住腳的江隨之。”
聽到這裡,樂清忽然有了種自己其實跟江隨之是同一種人的認同感。
對他來說哪怕現在擁有得再多,那也是什麼都沒有。
就像過去的自己一樣。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
這時的江隨之卻忽然抬起一隻手,他露出手腕上的表。
那塊表是之前樂清挑給他的,現在他都一直戴著。
“但是我覺得你眼裡的我,應該一直都是我。”江隨之說,“就像你送的這塊表。”
是他所有的表裡,他最喜歡的那一款。
不是送給江氏集團的江總,也不是給孩子們的小叔,就是單純給他——給江隨之的。
江隨之覺得自己喜歡的,一直都是個細心並且很在意別人的人。
“其實……”樂清看著他的那塊表,輕聲說,“他們也不是不算了解你。”
“嗯?”
樂清:“爺爺很久以前就跟我說過,你是一個流氓了。”
“……”
江隨之愣了一下,想起那天在電梯裡的事。
“每個人都不會完美,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