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朝石臺階方向走去。
露宮正殿的白石臺階很長,一共有30階,每階規格長2米。格瑞德·格林橫倒在中段,身下涓淌的血順著雨水流下臺階,在一片光潔的白石臺上蔓延出一條深紅的綢。】
時寸瑾正閉目凝眉“看”腦中的書,腕上的智腦環又無聲地震起來。“紅桃心在煩你。”系統悄悄說。
【……
戈貝利爾走近後,在雨中聽到一陣陣粗糲的呼吸聲。他輕輕地噢了一聲,“出乎意料,卡許竟然留你一命。”
格瑞德·格林面朝下的趴在石階上,背部塌下,一身黑衣令人分不出傷勢在哪。
僕從去檢查,很快在雨聲中對戈貝利爾說:“他的肺碎了,造血大血管只剩一條,脊椎神經全斷,自愈力無法修復那麼多神經叢,需要送到醫療城手術。”
戈貝利爾挑眉,淡漠:“只是徹底廢掉你的行動力,看來卡許只是想讓你在醫療城住到婚禮結束。”
格瑞德趴在石階上,一言不發,只是艱難痛苦地喘氣呼吸,每撥出一次,都有些許血塊從他唇邊滑出。
“格瑞德,格林,格溫。”戈貝利爾念著,閒聊般道:“費雪今日邀請我喝了一餐下午茶,他想把你調回去。”
一直趴著沉默的格瑞德·格林猛地掙了一下,但他的脊椎斷了,最後只艱難地動了動手掌。
“瓦倫丁那孩子的心很軟,又那麼信賴你,格林在瓦倫丁身上吃了那麼多好處,現在,你卻
想關鍵時刻避開?”戈貝利爾問。
“只是…一段……時間。”格瑞德艱難地說。
戈貝利爾淺笑一聲:“這場婚禮幾經波折,差點又要因為你的得體照顧而出事。”
格瑞德幾乎喘不過氣,磕磕絆絆道:“對不起,我不會再…再利用…瓦倫丁的信任,……不會再自作主張……不通知……您…”
戈貝利爾靜靜聽完,才溫和地說:“瓦倫丁需要一個能記得久一點的教訓。”
格瑞德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但很快,當他流血流到視線發黑也沒有醫療兵過來的時候,他就明白禮儀長的意思了。
他嚥下一口混著內臟碎塊的血,猛地伸手去抓禮儀長的袍角!
“…回家。”格瑞德磕磕絆絆地說,“讓費雪…回家,回…格林。”
“我不……不自愈了…我不影響,瓦倫丁……”
“聰明的孩子。”戈貝利爾冷淡地誇一聲。“好。”
格瑞德攥著灰袍一角的手指骨節擰著,又緩緩鬆開。
最後,石階上的鮮紅綢帶隨著雨水沖刷,淌流消散在露宮茫茫雪淨的宮廷院落,人工雨水一停,露宮花園只餘下一庭鮮花芬芳。
…
…
瓦倫丁忽然從渾渾噩噩中驚醒,床頭有一道高瘦的黑影坐著。
他迷濛恍惚,分不出時間,怔怔地呼喚:“…格溫?是你嗎?…我好渴,我想喝水。”
有水杯送過來,抵到唇邊。
瓦倫丁撐起上半身,俯身汲飲幾口,下巴卻碰到冰冷的手指,他愣住了,嗆了一下,“老師?”
“嗯。”黑暗中,有聲音應道,猶如大提琴的一弓弦音,輕柔冷淡:“卡許訪問,格瑞德收到訊息返回,來早了。”
瓦倫丁倏然清醒,顫抖地問:“…格溫呢?”
“當場死亡。”黑暗中的聲音說。
昏暗的臥室死寂十多秒,瓦倫丁歇斯底里地尖叫。
…
…】
時寸瑾面沉如水,他跳過這一段,直接來到章節結尾。
【
“我說過什麼。”戈貝利爾嘆息著問。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