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在昏暗的書房裡,層層疊疊,猶如一場被無數腳印踩過的灰雪。
他的老師一直背對著他靜坐,瓦倫丁仔細聽,很勉強才在靜音空調和香氛噴灑的細微聲音裡找到戈貝利爾老師的呼吸聲。
再仔細看,瓦倫丁發現,戈貝利爾老師日常用來束髮的黑緞帶就掉在照片地毯的某一處。
黑綢撕裂斷成三縷,分散在地上,斷裂的絲已經變形了,絲線頭扭曲地散著,像幾l捧被扯斷的黑髮。
瓦倫丁看到這裡更擔憂戈貝利爾老師,他又往前幾l步,視野又看清更多。
猛地,瓦倫丁背後竄上一股冷。
他看清戈貝利爾老師側擺的手裡拿著的東西。
那是他的尾鉤編碼照片。
但他的照片並不像地上的一樣嶄新完整。
戈貝利爾老師捧握一朵花般握著他的照片。
可,同樣的,戈貝利爾的手指刺穿照片邊角,在照片上扎出一個洞。既是握著照片,也是抓著照片。
瓦倫丁無言幾l秒鐘,心中有一股無法言說的慌。
“…老師?”瓦倫丁停步,書房的門開著,走廊的光倒進來,瓦倫丁站在光和黑暗的交界處,不敢再往前一步。
片刻。
“瓦倫丁啊。”背對門的禮儀長輕聲回應:“是,我有點不舒服。”
“咯吱。”扶手椅發出轉動的聲音。
瓦倫丁心裡一突,禮儀長的椅子怎麼可能有這種噪音瑕疵?
這種噪音不是椅子砸撞磕碰到什麼精細零件才會出現嗎?
“嗯。”瓦倫丁應了一下,雖然他已經感到很不安了,但戈貝利爾老師
照顧他多年,他對戈貝利爾老師身體的擔憂佔據上風。他問:“您怎麼不喊醫生?”
“沒什麼大事。”陰影裡的戈貝利爾老師說。
這個房間很大,氛圍燈亮得又少。
瓦倫丁只勉強看到陰影裡戈貝利爾老師在微笑,卻看不清戈貝利爾老師的眼睛。
瓦倫丁把手背到身後,指節不安地纏著,“老師,我來是想…”
“瓦倫丁。”陰影裡微笑的老師突然說:“我有個問題需要你解答。”
“嗯?哦!好。您說。”瓦倫丁說。
“平時,你的尾鉤如果磕碰摩擦,感覺如何?”
“呃。”瓦倫丁疑惑,這個問題在貓眼不是常識嗎?閣下的尾巴里少則有30條觸鬚神經,多則上百條。觸鬚神經只靠一層薄薄的皮肉和軟鱗保護,而軟鱗和皮肉的神經叢當然也由尾巴里面的神經控制。
“…就,痛啊?”瓦倫丁困惑地說。
“如果,軟鱗被撕裂呢?”
瓦倫丁下意識反感皺眉:“這和剖皮有什麼區別?誰都不能這樣做,違法的!”
可,掌管且撰寫一部分貓眼法律的禮儀長戈貝利爾今天彷彿變成法盲。
“那如果,鱗片出現不可恢復的磨痕呢?”他繼續問。
瓦倫丁嘶了一聲,感同身受地難受起來,“如果是不可恢復的磨痕,天哪,掉鱗後,傷口一定長期被壓迫,一部分自愈神經壞死?老師,我想象不出來,是醫療城那邊有什麼新的成年月案例出現掉鱗情況嗎?”
“……”
他的老師突然不說話。
瓦倫丁等了一會,小聲:“戈貝利爾老師?我有點事想請…”
“瓦倫丁。”陰影裡的老師溫柔地說:“我今天有點不舒服,能先請你回去嗎?有什麼事情,我們晚點再說,好嗎?”
“…嗯…”一天前,瓦倫丁還敢小小鬧一下,但現在他完全沒鬧的想法,應完就立刻轉身,憋著氣往外走。
…
戈貝利爾聽著瓦倫丁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