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莫一把抱起七歲的女兒,方才還嚴肅的臉就笑了。
江與眠在心底暗暗念著口訣,將雲舟收了起來,他朝君漾那邊走,就算沒有一個時辰前的記憶,但他知道劇情,也就知道為何要帶君漾來磐石嶺。
君天莫帶著弟子在這裡找到了一頭馱藥龜的蹤跡,龜背上長了一株形似靈芝的藥植,很小,就君漾半個小手大,成褐色,與龜背的顏色接近。
這草藥名為定靈,最適合剛踏入修行門的修者,年紀越小越好,吃了能夠定心性靈資,日後道途更加穩固。
馱藥龜極難尋覓,定靈藥自然也珍貴無比,而且採下後會逐漸流失藥性,一刻鐘後就徹底成為凡物。
雪山派遠在北邊苦寒之地,離這裡路途遙遠,君天莫最快的法器也得半個時辰才能回去,所以就讓江與眠帶著君漾過來。
「師弟,多謝了。」
君天莫放下君漾,在江與眠肩上拍了拍。
江與眠斟酌著,儘量自然地開口:「師兄無需客氣。」
馱藥龜只在破曉與日落時出現,現在剛到晌午,所以來的路上他沒有著急。
磐石嶺多大石怪石,往深處走更是與一片泥沼古林相連線,林子裡全是淤泥蚊蟲,稍有不慎就會陷入爛泥之中,越掙扎陷得越快,修者尚有幾分自救能力,要是凡人,恐怕沒多久就會命殞其中。
他回憶著劇情,目光四下打量,想要找到那片古林的位置。
如果書裡寫的是真的,等日落時,這本書的主角就會從裡面出來。
他微垂了眉眼出神。
落在旁人眼裡像是在思索,白衣顯得他有幾分清瘦,卻越發出塵,惹來一兩道視線。
江與眠抬眸,與看他的少年人對上視線,就見那兩個弟子飛快收斂了視線,不敢再看來。
弟子的惶恐與些微的畏懼讓他不解,隨即想起自己現在是書裡的那個江與眠,也就明白了。
兩名年紀不大的弟子剛才那樣看他,不過是好奇而已。
原主玉佩裡的記憶只到兩日前,好在今天要發生的事情他在書裡看過,所以沒有過多擔憂。
太陽高懸天空,在寒冬裡給人帶來暖意。
君天莫讓弟子找地方歇息,待吃飽喝足,歇好了再去找尋馱藥龜蹤跡。
所有人都在陽光充足的平坦處坐下,江與眠倒是沒有飢餓感,他坐下後稍一沉思,就閉目凝神,試圖按原主記憶裡那樣,進行修煉。
靈力他已經體會到了,修煉還是第一次。
君天莫看一眼他,心道師弟還是這般,無事就修煉,旁人都覺得他話少人也悶,偏偏他自個兒不覺如此,倘若換個說法的話,是他根本沒有留意到旁人是如何想的。
性子本就這樣,如今又固執地去練那勞什子心法,沒練成不說,還把記憶弄丟好幾次,搞得越發清冷。
君天莫暗暗搖頭嘆息,他不是沒勸過,可沒多大作用,江與眠聽訓時不言不語的,實際上比誰都倔。
也不知道是認準了哪門子道理。
日暮西斜。
磐石嶺的人越多了。
其他門派留意到雪山派逗留在此,一整日都不曾離去,一看就是在尋找什麼,遂起了心思,也來此檢視打探,試圖打聽點什麼出來。
各門派世家並非都與雪山派交好,更有門派幹慣了渾水摸魚趁機爭奪的事,在他們看來,世間靈植藥材都是天生地長,磐石嶺又並非哪門哪派的宗門地盤,誰都能來,寶物也沒寫上旁人名字,如何搶不得?
君天莫找江與眠帶君漾過來,就是為了防這個。
馱藥龜的活動範圍離古林很近,而江與眠早已知曉這點,感受到後方那些模糊的紛擾,這是修者的靈識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