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血陰曼最喜陰氣,如此濃鬱的陰氣,讓地底的無數枝條都鑽了上來,瘋狂朝著陰氣最盛的地方展開枝葉,不斷吸納陰氣來壯大自身。
崖底很快就被無數血陰曼佔據,密密麻麻。
裴溟身旁再度有花枝襲來,以他血肉為食,盛開出艷紅的花朵。
再這麼下去,他會被吸食乾淨,連命都保不住,可他此時無暇顧及外界,神魂本為一體,很快就融合了,可幼年身體實在太弱,難以接納強大的神魂,魂魄被撕裂般的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
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好抬手結印,以自身鮮血為媒,將一部分神魂封印於體內。
可湧出來的血卻被血陰曼爭先恐後吸食,他神色一變,滿臉都是戾氣,遂體內爆湧出更為濃鬱的陰氣,血陰曼不過低階妖植,就算喜歡陰氣,卻也無法承受如此龐大的陰氣沖襲。
離他最近的妖植迅速枯萎,然而陰氣還沒擴散出去,有劍氣襲來,讓他心中一凜,當即就收了所有威勢。
破昏劍出,斬滅崖底瀰漫的陰氣,露出被血陰曼包圍的裴溟。
見他滿身傷痕血跡,若再來遲一步,恐怕連性命都保不住。
江與眠握緊了劍柄,心中怒極。
第7章 討公道
看到江與眠縱身躍下崖底,為他除盡身旁血陰曼時,裴溟有一瞬的恍惚。
他竟忘記了,自己曾經有個師尊。
若不是此時見到江與眠,他都快忘記這人長什麼模樣。
血陰曼遭受劍氣攻擊,又有日光直射,很快就退散了,拖著殘破的枝幹縮回地底,一時不敢再冒頭。
江與眠並不得閒,轉身就掐訣為裴溟施術療傷,他扶起靠坐在崖壁上的人,眉宇間怒氣暫消,問道:「怎麼樣?」
見裴溟失血過多,血雖止了,但虛弱到連話都說不出來,浮在空中的破昏劍倏然回鞘,利器所帶來的風擦過臉頰,似有殺氣。
他抱起裴溟踏上雲舟,表情如覆寒霜。
雲舟朝訓誡堂飛去,江與眠掌中靈力未停,為裴溟續著生機,好在他來得並不算遲,懷裡人很快就有了動靜。
「師尊。」懷裡人聲音沙啞虛弱,但抬頭看他時卻是滿眼孺慕與喜悅,說道:「你來救我了。」
像是打破了那一層偽裝的冰封,裴溟露出個虛弱的笑,讓江與眠心中微動,也不知是要開心還是怎樣,傷成這樣偏偏笑了。
裴溟還很虛弱,說完像是站不住一樣,又將臉埋進他衣服裡,
他暗暗嘆息一聲,只要能走出來就好,至於今天的事,由他這個師父來討回公道。
他剛才在雲遮峰等裴溟回來,接送弟子的飛禽往往要去好幾個地方,回來遲一點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沒想那麼多。
然而沒多久就接到了君漾的靈符傳訊,問裴溟回沒回去,說早起在學堂裡,裴溟和司徒泓元差點打起來,下學堂後她一直沒看到裴溟,也沒看到司徒泓元三人,不知是不是已經回去了。
人根本沒有回來,他這才發覺不對,很快就順著裴溟身上的白玉令牌找到了位置。
御空而行速度很快,遠遠就看見了訓誡堂建築,不得不說,裴溟能走出來露出個笑,讓江與眠不免有點開心,這代表以後就能和正常小孩一樣笑鬧了,以後會朝著更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他並不知道,懷裡抱著的人再壓不住陰戾氣息,是從神魂裡帶來的,年幼的軀體無法承受這種陰邪之氣,竟朝著頭部上湧,以致雙眼變得猩紅。
裴溟眼前都是猩紅之色,他熟悉這種情況,常人被陰邪入體後就是這般,只能借著江與眠的懷抱隱藏異狀。
眼看就要到地方,若是被人發現他神魂有異就糟了,不得已之下他咬破舌尖,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