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獸咆哮過後,連鼻息中噴吐出來的沫子都是紅色餘焰。
裴溟將腰間玉佩塞進乾坤袋中,以免裴洺被火焰波及,在乾坤袋裡忍受黑暗總比被火燒要好得多。
烈火獸見他沒死,四蹄踏著火焰朝他衝來,在火海之中,烈火獸如魚得水,先前低頹的氣勢變得強盛起來。
裴溟被它激出了脾氣,置身烈火之中似乎眼珠子都被燒得通紅,提劍就殺了過去。
他並非火修,在火焰裡受了些牽制,好在實力不弱,起碼不會喪命於火海。
殺紅了眼自然什麼都想不到,一味只知道進攻。
在修士中頗為惹眼的身高到了烈火巨獸面前就難以再突出,但裴溟氣勢絲毫不輸對方。
他躲過烈火獸尾巴一擊,翻身到了旁邊,正要再攻過去,忽然感受到一股寒涼之意,低頭一看,卻是從乾坤袋中浮出一枚玄陰玉佩。
這種小東西零零散散收在乾坤袋中,情急之下他都沒想到,卻被裴洺從中翻了出來。
玄陰玉佩一出現,被焚燒的熾烈之感就被抵消了一些,這讓裴溟稍得涼意,多多少少都能舒坦些。
火海在山上蔓延,幾乎燒了大半座山,無數飛鳥走獸從山林中驚起逃竄。
烈火獸製造出來的火海和凡火不同,就算是修士也得掂量掂量,看能不能抗住烈火焚燒,是以不少人在火勢蔓延開來後沒有再接近火山口,只在遠處觀望,等待時機。
在裴溟和烈火獸相爭不下的時候,君天莫匆匆趕來了。
他原本正在外界用命盤推演江與眠的下落,可惜好幾天了,命盤被一股不知名力量阻擋,無法得到準確的結果。
「師伯。」
裴溟看到闖進火海之中的君天莫,饒是再心冷,在孤立無援的時候有熟悉的人幫他一把,也足以叫他生出種莫名的感激。
他其實知道,君天莫這樣做不過是看在江與眠的面子上,可火海兇險,又有幾人敢這樣隨意闖進來。
「你惹這紅毛畜生做什麼?」君天莫和烈火獸動手的同時問道,臉上全是不解,但並沒有責備裴溟胡鬧。
這話一出,裴溟卻想到了江與眠,師尊也是如此,從來不會責備他。
他以前只以為是江與眠脾氣好,現在看來,似乎是他們師兄弟二人的共同之處,或許是他那個早已仙逝的劍尊師祖所教導。
在喘息的空當裡,裴溟竟還出神胡思亂想了一陣。
「師伯,我得了天外血鐵,想在這裡鑄劍,還請師伯幫我守關。」他說著,就提劍和君天莫前後夾擊,攻向烈火獸。
不等君天莫皺眉詢問,他又說道:「想救師尊,只有這一個辦法。」
他說得如此堅定,讓君天莫為之一愣,卻更加迷惑,鑄劍就能救人嗎?
想到裴溟平日裡對江與眠的恭敬仰慕,他知道裴溟也想找到江與眠,於是在心中幾番思量。
最後本著信任師弟,就要信任師弟的徒弟這個想法,他咬牙點了頭,開口道:「好,我為你守關,攔住其他人。」
過來的時候君天莫就發現附近聚集了很多人,又聽裴溟說得到了天外血鐵,哪裡不知他們都是為搶奪血鐵而來,局勢不可謂不緊張。
兩人聯手作戰比之前輕鬆了些,烈火獸在這十天半月裡被其他修士磨了不少精神和實力,很快就在夾擊之下露出破綻。
裴溟原本想趕盡殺絕,但烈火獸一看情勢不對,嗅到了危險,竟拼著受傷沖了出去。
追趕上去只是浪費時間,他沒有戀戰,收劍站在火山口看向裡面。
君天莫同樣沒有去追,沒了烈火獸,山上火勢在燒光了大半座山後漸漸就小了。
裴溟轉頭看一眼君天莫,還沒說話就被拍了拍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