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銀光乍現,他從乾坤袋中取出來的,是數枚淬了毒的毒針。
裴溟出其不意想直接擒了對方,然而贗品有所防備,閃身避開了沖面門而去的毒針。
他二人方才在互相做戲,暗地裡都各自戒備著。
裴溟欺身近前,手中金虹劍明晃晃刺了過去。
「江與眠」後退幾步躲避,然而他面前的人影倏然消失,在他身後聚起一陣陰氣,卻正是裴溟。
江與眠遇險的事讓裴溟怒火叢生,再沒有這般快速出過手,一招便得手。
他直接從後面掐住了贗品脖子,鎖住了對方一切攻勢,在其身後冷聲問道:「我師尊在哪裡?」
贗品卻還在裝傻充愣,不解道:「你連我也不認識了?」
裴溟冷笑一聲,手上越來越用力,這假人贗品十分逼真,竟連額角青筋都爆了出來,雙眼充血,看起來十分痛苦。
用江與眠的臉做出這種神情,縱使裴溟知道對方是假的,卻也不由自主就鬆了些力度。
耳旁是「江與眠」得到放鬆後的喘息,他神色更冷了。
他手上用力正想重新逼問對方,卻敏銳地察覺到遠處有人靠近,來勢洶洶,絕對不是善茬,甚至有可能就是暗中那些人。
精神極度緊繃之下,他五感極為敏銳,遠超尋常修士。
事關江與眠,裴溟不敢大意,直接打暈了贗品,將其抗在肩上,隨著陣陣陰氣刮過,他人就消失在原地。
很快,戴著面具的男人出現在冰溝前方,撲了個空有些出乎意料,但並非一無所獲。
面具男人準確地看向不遠處地面上的血,正是裴溟之前跟那三個金丹修士打鬥時受了點小傷滴落的,不多,但足以證明一些事。
黑暗無邊無盡,眩暈感讓江與眠如墜一場虛幻怪誕的夢境之中,難以醒來。
在黑暗之中,他試圖掙扎,但無濟於事,他依舊深陷其中。
危機感和迫切感讓他極度想清醒掙脫,渾渾噩噩的意識從未停止過反抗。
他想到了裴溟還在南澤川秘境裡,如果他不去的話,裴溟一旦和別人爭奪血鐵,就會受很重的傷,還會被人追殺。
不止這樣,洺兒還跟著裴溟,在金丹修士面前他修為還是太弱,稍不留神就會出事。
潛意識裡的憂慮讓他越發不得安寧,猛然就睜開了眼睛。
江與眠手撐著地面坐起來,發現周圍都是鏡子,他一動,鏡子裡的虛影也跟著動起來。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暫時沒有輕舉妄動,只站起來觀察警戒。
靈力被封住了,破昏劍也不在身邊,無法聯絡到,但那些人沒殺他,說明他應該還有用。
江與眠逐漸想起暈過去之前的事,曲溪橋上的鏡中人被他凍碎了左手,不知有沒有給古蕭那群人造成麻煩。
這些他都無法確定,只能希望,希望那個贗品無法復原,也就沒辦法利用他的外貌去做壞事。
其他倒也罷了,江與眠最擔心的,是那些人會不會利用他的贗品去欺騙裴溟。
他徒弟年齡小,就算這兩年修為增進,但到底見得事情少,要是中計就遭了。
這樣一想,從這裡出去就變得十分迫切。
醒來也有一會兒了,但始終不見任何人出現,江與眠不再猶豫,在附近摸索起來。
到處都是鏡子,往前踏出一步,四面八方的鏡子裡的人都跟著他一起動,在其中走的時間一長讓人免不了眼暈。
即便江與眠不斷念著清心咒都不可避免,只覺頭痛。
這裡跟迷宮一樣,無論怎麼走都沒辦法出去,甚至一直繞著一個地方打轉。
當再次回到他之前做標記的地方後,江與眠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