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到大都隨遇而安,不爭不搶,追逐荊天月是她人生裡拼盡全力,到現在有了機會,也小心翼翼。
肖絨睡前在數自己還有幾場戲,畢竟她的角色是配角,前期小反派,小說裡很快就被解決了,頂多最後出現個回憶。
劇一週周播,劇組的存貨都是多倆星期的量,可能還有更多,算算,其實再過半個多月,她就可以殺青了。
荊天月困得很,她其實不太熬夜,如果有姐妹聚會開轟趴到凌晨,她會用一天來補覺。
劇組拍戲時間顛倒,所以她脾氣也跟著睡覺質量的不好蹭蹭上漲,不長眼地來惹她,都要看被噴個體無完膚。
但是可能太久沒跟人睡一起了。
高靜上次也是被她叫人帶走的,這種被人死死抱著的感覺睡得著都見鬼。
荊天月深吸了一口氣,她不太喜歡比自己小太多的,秦冕也比她小,只不過沒小多少。
肖絨都快一輪了,以前覺得還挺穩重,現在覺得也就是個小孩,性格上的。
被抱著太難受,荊天月轉了個身,肖絨又貼上來抱住了她的胳膊。
燈關了,窗簾拉得很緊,廊燈留了一盞,光線昏暗,荊天月只能看到肖絨的輪廓。
「你睡不著?」
肖絨轉了轉頭,又往荊天月那邊湊了湊。呼吸貼得很近,不是演戲,身邊也沒有機器,也沒有非常礙眼的白板,荊天月卻想到之前跟肖絨拍戲。
小虞被肖絨演得很好,在一起之後的佔有慾,其實後來荊天月去方崇梅那裡看樣片,也聽方崇梅誇她。
「你睡吧。」
荊天月這樣的,在同齡人的同性之間其實並
不受歡迎,圈子裡誰和誰玩,家裡誰條件好必須和誰玩,其實條條框框也很多。
她向來獨立,鄒天顥這個哥哥再好也是男的,差了這麼多歲,怎麼也不會在學校裡照顧她。
小孩嘛,只能兇點,才不會被人欺負。
她永遠一個人,後來有幾個稍微好點的朋友,但也不住一塊,再好也不會留宿。
普通人青春裡毫無保留跟朋友交換秘密在她這裡空空如也,每個人的軌跡也不一樣,她後來愛上了表演,倒也不孤獨了。
但總會渴望親密。
喜歡她的人很多,但她喜歡的沒有。
後來有了,好像從來沒喜歡她過。
高靜其實問過她,你是同性戀嗎?還是雙,說唉沒事啦我覺得大多數女人都是雙。
荊天月倒是覺得沒什麼,喜歡就喜歡了,不喜歡就不喜歡,和性別有什麼關係。
性別只不過是考慮範圍。
感情可以跨越很多,表演,戲劇裡太多驚天動地的感情,演得多了,自己都會變成那樣,好像得有一段驚天動地地才配得上自己。
她想了很多,也試著放過自己,為什麼要率先定下一個規矩才開始一段感情?
肖絨在她眼裡是誤闖進來的,順其自然地試一試。
不行就算了。
她伸手,摸了摸肖絨的臉。
對方湊得更近,用睡意朦朧的聲音說快睡啦。
無意識地湊過來親吻。
荊天月的手按在她的嘴唇,另一隻手摸到對方蹙起的眉,又覺得好玩。
最後貼了貼對方的唇角。
挺新鮮的。
但願能久一點,她不想再賭輸了。
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肖絨已經不在了,開啟手機,微信裡有肖絨發的訊息,說她先去片場,已經跟周洲說過了。
荊天月困得很,索性再躺了一會,沒過多久周洲刷了房卡進來,看到荊天月的樣子,問:「姐,你怎麼睡肖絨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