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北方幹什麼?」
荊天月像條蛇,纏著她,像是要掏出點什麼,她當然知道自己心跳很快的原因。
被人喜歡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哪怕她從來不缺被人喜歡。
但被自己喜歡的人一次次鍥而不捨的喜歡的感覺始終不一樣。
能轉化成很多東西。
欺負她,咬她,逼她,讓她永遠不離開自己。
「去北方……啊!」
肖絨閉上眼,眼淚從眼角滑落,被人吃掉,「去北方見……見你。」
閉眼回憶到幾年,再幾年以前,炎熱的夏天,做大巴車去火車站,一張車票,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
什麼是一輩子呢。
還是小孩的肖絨坐在田埂,村裡的玩伴做完農活會在小溪捉小魚,肖絨對捉魚沒興趣。
她還在回憶昨晚在村口播的電影。
裡面有人說差幾年,差幾天,差幾個時辰都不是一輩子。
像村裡的老人家那樣,是一輩子嗎?
她什麼都不知道,也沒人回答她,小時候的一天那麼長,上學,語文課數學課英語課體育課勞技課班會課,放學,寫作業,作業本又被別人塗花了。
老師貼的大紅花不知道誰撕走了,她沒什麼反應,只是摸了摸起毛了的紙頁,翻開繼續寫。
青春期班上的同學在桌板上貼滿明星的貼紙,說我要長成這樣。
肖絨被同桌分了一張,她不知道是誰,覺得只有自己桌板空空,就不合群了。
她鄭重地貼在一邊,和課程表一起,像是她每天的課一樣認真地看。
是個漂亮的女人,很長的頭髮,她不知道怎麼形容,就是好漂亮。
難怪大家想長成這樣。
一張貼紙看了好久,看到真人站在她面前,她整個人都開始慌張
,如果有洞,可能鑽進去了。
她在心裡喊貼紙裡的那個漂亮女人姐姐,像是看店、被欺負、一個人買菜做飯都有人陪。
後來這個人說你不要這樣啊,自信一點。
她當時想說謝謝,可是害羞到的轉頭就走。
吃的時候口腔裡噼裡啪啦炸開的跳跳糖,像是鞭炮的那根芯,點染了她人生,她寧願被炸得粉身碎骨,也要奔向遠方。
肖絨不知道自己是得償所願的喜極而泣還是被爽得難以自持,到最後她嚎啕大哭,抱著荊天月,像個孩子,抱著荊天月的脖子,整個人趴在對方的懷裡,像是要把這些年的你難過都哭出來。
荊天月的手撫著她的背,她看了眼床另一邊的鏡子,鏡子裡自己的神情。
是她自己都演不出來的溫柔。
我在肖絨面前是這樣的嗎?
這是我嗎?
她抱著對方,如獲至寶。
肖絨對她的喜歡,遠遠超過她的評估。
不僅僅是粉絲,不僅僅是後輩,而是憧憬。
荊天月得到過很多愛慕,帶著雜質的有,瑕疵的也有。
偏偏一塵不染太難,只要她不要光環的難以尋覓。
而現在有了。
坐著綠皮火車不遠萬裡來的南方姑娘,帶著她的一輩子。
也是我的一輩子。
她抱著肖絨,說:「絨絨不要難過,我會永遠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n-o-i之見過肖絨不知道的秘密——
梁伊衣:肖絨有天魂不守舍吃飯老趙把她的土豆絲換成了生薑肖絨都沒發現!
溫扶:硯硯把肖絨珍藏的電影碟片一屁股坐歪了
趙茗硯:梁伊衣背著肖絨把我們三拉了個群叫【肖絨今天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