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扉被他吻得眼裡起了一層朦朧的水霧,似睡非睡的,慵懶又嬌媚的不知看著他的哪裡,帶著點委屈的哭腔,抽噎著。
「阿哲吉我好熱,不要暖身子了。」
耶律猝然一僵。
含情的目光瞬間成了凝固的寒冰,他死死盯著江扉迷糊的情態,只覺得腦海嗡嗡作響,被人從身後紮了一刀似的,胸口裂痛。
原本撫著江扉白皙肩頭的手掌鉗住尖尖的下頜,捏緊了。
江扉便仰著細白的頸子,被吊起來了似的,不舒服的哼唧著。
「輕些,阿哲」
倏忽用力的禁錮難以忍受在這時聽到的兄長名字,耶律驟然逼近,盯著他烏黑的眼瞳,聲音發狠的顫聲道。
「扉兒,你在叫誰?。」
年輕的臉上漸漸爬滿陰霾,語氣愈發冰冷。
「他究竟對你做過什麼?你偏偏在這時,要喚他的名字?」
先前的繾綣氛圍蕩然無存,江扉被這降下的氣壓嚇得漸漸清醒過來,神色倉皇的咬著嘴唇。
被耶律兇狠的瞪著,他有些害怕,怯生生的回答說。
「我、我怕冷,阿哲吉便給我暖身子,像你剛才那樣。」
彷彿還沒有明白這事情的嚴重性,江扉說完了,皺著臉,有些不開心的小聲抱怨著。
「可他不像你這樣兇,你弄疼我了。」
拳頭砸在了他一側的床板上,耶律一言不發,臉色鐵青,瞪大的雙眼溢位江扉從未見過的慍怒。
他不想在江扉面前發脾氣,可他實在控制不住。
誰能控制的住呢?
兄長竟覬覦著自己喜愛的人,還早就偷偷下手了,他明明知道江扉是送給耶律的禮物,為什麼還要去動江扉?
耶律突然怨恨起了那個溫厚平和,看似良善的兄長。
他儘可能的放緩聲音,從齒縫裡擠出咬碎的追問。
「兄長他何時給你暖過身子?是在帶你回來的路上,還是」
若只是在路上,在回到族裡之前的那段路上,阿哲吉對江扉起過心思,那耶律尚且還可以說服自己原諒阿哲吉。
畢竟江扉這樣惹人憐愛,阿哲吉同他待上數日,會心旌神搖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路上太冷了,我夜裡好冷,渾身也痛,阿哲吉便說要給我暖身子。」
聞言,耶律擰起的眉頭稍稍舒展一些,但依舊沉著臉。
而江扉覷了覷他的臉色,似乎發覺他沒有更生氣,便又努力想了想,掰著手指數日子。
「還有,還有前幾日我住到阿哲吉那裡的時候,冷得睡不著,阿哲吉便給我洗了腳,還給我暖身子。」
「身上髒兮兮的,他又弄來熱水幫我洗了身子。」
天真的語氣一件件數著那晚的事,江扉還不能明白,阿哲吉對他做的事到底是什麼意思。
而耶律瞳孔驟縮,如遭重擊。
他猛地退下床,轉身將桌子上的茶盞都憤怒的揮到了地上,又一腳踢翻了桌子。
滔天的怒火燒到了滿是血絲的眼裡,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拳頭攥的咯吱作響,彷彿下一刻他就要提刀殺人。
江扉被他嚇得縮到了角落,瑟瑟發抖的捂著耳朵,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細細弱弱的哭聲鑽進了耳中,耶律卻沒辦法立刻就冷靜下來。
他赤紅著眼站在滿地狼藉裡,滿身的殺意止也止不住。
阿哲吉竟然——竟然敢這樣對江扉?
那明明是他的。
江扉是他一個人的,就算是阿哲吉,也不能動他一絲一毫。
深夜裡的巨大動靜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小二跑到門口,隔著薄薄的門板,提心弔膽的問著裡面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