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印下,蛇便會庇佑他們相愛之人永生永世如雙蛇纏繞,無法分離。
周圍的人也聽見了耶律的話,紛紛寂靜,望了過來。
有老族長沉吟片刻,緩聲道。
「按照我族的傳統,族人成年後便可與對方締結蛇契,只是需得對方也心甘情願。」
他們並不排斥外人,若對方真的願意紋上蛇契,便也可以算作他們的半個族人。
話音落下,眾人的目光都移到了耶律身旁的江扉身上。
江扉原本垂著頭,好似已經有些困頓了,揉著眼睛不說話,被耶律晃了晃手臂,便抬起了頭。
「扉兒,你願意印下我的蛇契嗎?」
江扉茫然的看著一臉渴盼的耶律,並不理解他眼底的熱度是為何,也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在盯著自己看。
他有些不安的看了看阿哲吉,投去了無助的目光,見阿哲吉也在等著自己回答,只好又怯怯的問耶律。
「什麼是蛇契?」
「蛇契就是」
耶律知道他腦子燒傻了,怕跟他解釋不清楚,想了想後用最簡單的言語說。
「蛇契就是,你以後都跟我這樣生活,你願意嗎?」
江扉怔了怔,隨即忽然搖了搖頭,氣鼓鼓的說。
「我才不要和你待在一起,你老是捉弄我,惹我哭,我要阿哲吉,要阿哲吉陪著我。」
說著,他奮力掙脫開了耶律的手,逃也似的跑到阿哲吉的身邊,攥著他的衣角躲到他身後,忽然有了底氣似的喚他。
「阿哲吉。」
阿哲吉與耶律皆是一怔,隨即耶律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忍著眉間的戾氣,勉強朝江扉露出溫柔的笑容,試探性的去抓他的手。
「扉兒,你回來,來我這邊。」
可江扉直往阿哲吉的身後躲,並不理他,還帶著委屈的哭腔小聲求著。
「阿哲吉,我不想去耶律那裡。」
阿哲吉沒想到相隔了半個月,江扉竟還是這般依賴他,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從耶律走到了他的身邊。
如同被選擇般的荒誕錯覺讓阿哲吉的心裡浮出了一種極其古怪的勝利感,他看著變了臉色格外兇狠的耶律,擋住江扉,和緩的沉聲道。
「耶律,江扉他如今心智不全,是孩子心性。孩子的話當不得真,是喜是惡都不過是短時間的賭氣。」
「這樣吧,他這幾日先留在我這裡,我替你問問他的心意,你也冷靜冷靜,好好想想他是否就是你命定之人,等確定了再印蛇契也不晚。」
耶律還是很聽他的話的,神色緩和了一些。
他盯了江扉幾秒,看對方還是不願意看自己,勉強同意道。
「好吧。」
答應的剎那間,阿哲吉的心裡莫名一鬆。
整顆心都因為充溢著某種膨脹的情緒而變得輕盈起來,一直飄到了胸口。
他不自覺攥緊拳頭,試圖將那股不受操控的,類似於偷竊而來的隱秘愉悅藏起來。
衣角被輕輕拽了拽,江扉抵著他的後背,嘟囔著催促。
「阿哲吉,好冷啊。」
一瞬間,阿哲吉彷彿回到了路上,回到了只有他和江扉的溫暖馬車裡。
他的眼神有短暫的恍惚,隨即清醒過來。
偏頭看向江扉,他安撫的拍了拍對方的手臂,溫聲笑道。
「坐到我身邊,喝些酒暖身子吧。」
這場為耶律舉辦的成年宴,只有他是不快的。
他黑著臉坐在孤零零的席上,看著江扉坐在阿哲吉的身旁,歡歡喜喜的同阿哲吉說著什麼,好似眼裡從來都沒有自己。
為何他對阿哲吉這般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