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要制止江扉的動作,可見他反倒被刺的往後躲了躲,吃痛的捂著嘴唇。
如避蛇蠍的動作在阿哲吉腦海里緊繃的弦上撥動了一下,震得嗡嗡作響。
這些時日江扉很黏他,眼下的疏離便如同一根嫩肉裡扎著的針,讓阿哲吉心裡很不舒服。
鬼使神差的,他有些強硬的捉著江扉的手腕,用力鉗住,語氣卻柔和了下來,哄著。
「那你給我親一親,我夜裡便抱著你睡。」
江扉剛要往後躲的動作便停下了。
他微微睜大了眼睛,似乎想問阿哲吉說的是不是真的,可已經被吻住了。
黑白分明的眼眸乖乖的望著阿哲吉,彷彿阿哲吉再提出更多的要求,他都不會拒絕。
一股強烈的負疚感咬著心尖,使得偷來的甜蜜也泛著苦澀。
阿哲吉伸出手,遮住了他漸漸泛出水意的眼睛。
答應了江扉之後,阿哲吉下了馬車,還了茶碗。
正要吩咐眾人準備繼續上路,遠處的天邊忽然掠過一道黑豆般的影子。
阿哲吉眯起眼,看著那黑影越來越近。
黑鷹收起翅膀,落在了阿哲吉的肩頭。
他從黑鷹爪上拆下來字條,展開一看,是弟弟說已經收到了他的來信,會在哈耳門等著他們。
哈耳門是他們與另一族的交界處,也是回去的必經之處,阿哲吉本以為弟弟會在族裡等著他回去,沒想到居然這麼迫不及待的在哈耳門等著。
想來也是,在阿哲吉一行人即將離開中原境地時,他就託黑鷹給弟弟帶去了資訊,說他們已經在返程的路上了,而且也給弟弟帶回了禮物。
弟弟知道那禮物是什麼,是他想要的中原美人,因此才會這樣心急的等在了哈耳門。
這樣的話,最多隻需要五日,阿哲吉就必須要把江扉還給他了。
薄薄的一張字條被攥在了掌心裡,不堪重負的發出了咯吱聲。
攀在身上的蛇察覺出了阿哲吉不太愉快的心情,也爬到了他的手臂上,支起上半身無聲詢問。
阿哲吉看了一眼馬車,輕嘆了口氣。
夜裡果然又冷了一些,阿哲吉如約去了馬車裡,江扉縮在他懷裡瑟瑟發抖,臉都有些發白。
阿哲吉摸了摸他的臉,有些後悔將他帶去自己的族裡。
雖然那裡風景十分漂亮,可到了冬日的確很冷。
他們不及中原富裕,沒有宮裡的那些炭火香爐取暖,江扉跟著他回去怕是要受些苦。
心裡想著哪裡的野獸皮毛最軟,要趁寒冬前獵幾頭給江扉做身衣裳,阿哲吉漫不經心的摩挲著他的指節,不時放在嘴邊呵著氣,忽而聽江扉疑惑的問。
「阿哲吉,你身上有一處好熱。」
阿哲吉一怔,幾秒後,臉刷的就紅了。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江扉當過李令璟的孌/寵,知道江扉嘗過那事的滋味,想必也是伺候人的那個,心頭便有些好奇。
之後他又陰差陽錯的同江扉親吻過,不知何時起,竟也生出了不該有的綺念。
江扉是他弟弟的人,所以他儘量忽視自己心裡起起伏伏的莫名情愫。
只是他已經沒辦法單純的將江扉當成另一名陌生的男子,江扉這樣毫無縫隙的蜷在自己懷裡,肌膚相貼,呼吸相融,從未經歷過人事的阿哲吉很難不會被撩撥。
此前在與江扉的親近中,他一直盡力剋制著,可今晚或許是被黑鷹傳來的字條影響到了心緒,他一時疏忽,壓抑著的熱度便鬼鬼祟祟的湧了出來。
江扉的額頭貼著他的下頜,臉頰枕著他的頸窩。
阿哲吉看不見他的神情,卻聽得出他的聲音很歡悅,天真又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