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他又瘦了些,下巴尖尖的,懨懨睡著的樣子格外可憐。
阿哲吉坐在他身旁,心頭又浮出了水紋般的漣漪。
他伸出手,摸了摸江扉的臉頰,溫度退去了一些,但還是比常人偏熱的,阿哲吉都有些擔心他會燒傻,可是他們實在沒有時間等著江扉的病好了再上路。
阿哲吉折身出去,片刻後端著熬好的藥碗進來。
這次他坐到了江扉身邊,將人攬在了自己懷裡,熟練的用勺子舀起一勺黑漆漆的藥水,遞到了江扉的嘴邊。
苦味已經讓江扉蹙起了眉,微弱的掙扎著要偏過臉,但他沒什麼力氣,阿哲吉輕輕鉗著他的面頰,迫使他張開嘴,便將一勺藥灌了下去。
這法子最多隻能餵半碗,江扉嘗夠了苦藥,便怎麼都不肯喝了,餵進去就都吐了出來。
阿哲吉放下勺子,指節擦去他吐在下巴的藥汁,然後將餘下的半碗藥都咕咚灌進自己嘴裡,再低下頭,覆住江扉的唇給他渡過去。
柔軟的嘴唇像是雲朵,像花蕊,像春風。
阿哲吉是第一次親別人的嘴唇,可這次是為了救江扉的命,他只好出此下策,便不將此摻雜進任何旖旎的念頭,摒棄掉所有的雜念。
餵完藥,阿哲吉又去外面的小溪弄濕了一塊毛巾,回來給江扉擦身。
這類伺候的活兒他是沒幹過的,而江扉是他決心要送給弟弟的禮物,他不能讓別的外族人先佔了江扉的便宜,左思右想,只好還是自己親自來。
江扉被捂的發了汗,身上有些黏膩,雪白的皮肉發著光。
阿哲吉如同在擦拭一個精美的瓷器,力道放的很輕,小心翼翼的將他身上的每一寸都擦的乾爽了,又換上乾淨的褻衣,重新塞回了馬車的棉被裡。
做完了這一切,阿哲吉不知為何也有些發熱。
他口乾舌燥,無意識的舔了舔嘴唇,看了昏迷的江扉一眼,攥著濕漉漉的毛巾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百度:熱病就是發燒
第53章 無影燈19
他們繼續朝著離京的方向前行,穿過一座城時,夜裡在客棧留宿了一宿。
出去打探的屬下回來稟報。
「城門戒備森嚴,逐個檢查出城的人,似乎在找什麼人。」
之前經過的城鎮都沒有這樣,阿哲吉想了想,讓幾條蛇鑽進了知府大人的住處。
兩炷香的時間過去,蛇帶回來了知府大人府裡藏著的一張畫像。
上頭畫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江扉。
阿哲吉又派功夫好的幾名屬下暗中去打聽,才知道原來是知府大人收到了京中傳來的命令,要找到畫像上的人,而且不能聲張。
阿哲吉摸了摸下巴,視線轉向坐在床上的江扉。
江扉的熱病終於好了,精神也恢復了一些,不過還是不怎麼說話,沉默的好像沒聽到他們的討論。
幾條蛇纏在他身上遊走,他也沒什麼反應,好像比之前要更呆滯一些。
難不成真的燒傻了?
阿哲吉還不太確定,屏退屬下後走到床邊,習慣的摸了摸他的臉。
確定他已經好了,阿哲吉又抬起他的下巴,同他對視。
「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江扉的神情有些茫然,緩緩搖了搖頭。
阿哲吉收回手,半信半疑的留意著他的神色,又問。
「還記得你是誰嗎?」
江扉猶豫了一下,聲音小了一些。
「我我是江扉,別的記不太清楚了。」
「江扉?」
阿哲吉意外得知了他名字,含在嘴裡唸了幾遍,坐到了他身邊,安撫的笑道。
「記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