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扉看到光腦上顯示的搜尋介面。
圖片裡的人令他一驚,正是今天下班時來找他討經驗的那名同事。
心頭猛地一跳,他出聲問。
「高橫,你在做什麼?」
他朝高橫走近,直到停在他身後,高橫都沒回頭,也沒有關閉介面,依然光明正大的掌握著對方的資訊。
他一手支著下頜,看的專注,語氣晦暗。
「我討厭他。」
「所以呢?」
高橫的動作一頓,偏頭看向江扉,露出燦爛的笑容。
「想殺了他。」
他沒有再在江扉面前遮遮掩掩,見江扉沉默不語,於是伸手捉住他的手腕,把人撈到自己懷裡,如同黏人的大狗依偎著他,語氣輕快。
「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用隱瞞了。」
江扉一僵,「你怎麼知道」
「我在你的光腦裡裝了監視系統。」
高橫坦然的語氣沒有半點愧疚,盯著他,繼續問,「你生氣嗎?」
他的神色很無辜,如同搞惡作劇的孩子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惡劣,只是完全憑著本能去做想做的事情。
深黑色的眼眸被臥室的暖光燈映出淺淺的一層光暈,目光卻是幽深的潭,盯著江扉的時候彷彿下一秒就會從潭裡鑽出什麼龐然怪物,將他拖進去。
如果江扉震驚,憤怒,或者是和他吵架,高橫都無法想像自己會做出什麼。
可出乎意料的是,江扉很平靜,神色更柔和了一些。
「我不生氣。」
他撫上高橫的面龐,語氣好似是單純的好奇,「不過,你為什麼要監視我的光腦?不放心我?」
高橫看著他平和的面容,有些困惑,然後用力點了點頭,認真的回答說。
「我不想你和任何人聯絡,你是我的。」
話音落下,他的眸色一暗,將江扉抱的更緊,篤定的宣佈。
「你是我一個人的,誰也不能把你搶走。」
「我們已經交往了,我當然是你的。」
江扉的指腹摩挲著他深刻的輪廓。
這張臉上出現的神情屬於不同的人格,那些思想在高橫的腦子裡爭奪廝殺,然後被心底最見不得光的念頭澆灌成越來越邪惡的存在。
就算人格被殺死了,新的人格也會產生。
因為高橫的心永遠都是缺失著,如今的感情遠遠無法彌補他心裡巨大的漏洞,反而會誘匯出更多的雜念,喚醒更多的黑暗人格。
和江扉交往之前,他的念頭是想得到江扉。
而交往後,高橫生出了更多的欲/望。
要獨佔江扉,要他完完全全只屬於自己,每一分心思,每一寸目光,每一個笑容都是自己獨有的。
任何人,都不能分散江扉的注意力。
眼眸裡湧出的陰鷙如同無形的網將江扉纏縛。
他沉默的凝視著高橫,即便對方顯現出這樣猙獰可怕的神色,他也沒有半點懼意。
聲音愈軟,他輕柔的說。
「我明天去醫院請假,然後就回家陪你。你什麼時候願意我出門了,我再出去,好不好?」
高橫一怔。
隨即,他難掩狂喜之色,「真的嗎?你說的,不要騙我!」
「不騙你。」
江扉湊近,吻了他一下,笑著呢喃。
「你是我的病人,病情復發了,我當然要對你負責。高橫,我會治好你的。」
高橫已經將他抱在了懷裡,手臂大力的勒住他的骨肉,開心的幾乎有些無措,神經質的反覆強調著。
「你回家,不許出門,永遠都只有我們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