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驍看了兩眼楊家兒子,眉頭緊促。
活生生的愣頭青。
小狐狸短短几句話? 就讓他找不到北了。
這哪裡是小狐狸會裝,根本就是看戲的太楞。
只聽溫宴又問:“做個燈,要多少時間?”
楊家兒子頭都不敢抬起來? 怕叫人看到他燒得火紅的臉:“兩刻鐘、不? 一刻鐘……”
楊妻有些遲疑。
她倒是想建議客人去他處逛逛? 逛回來了,燈也就做得了。
可她怕客人看著逛花了眼,在別家攤子看到合心意的? 就不要他們的燈了。
這兩位看著就富貴? 都沒有問價錢,弄得她也不好意思在這時候開口要定銀。
想了想,楊妻只好道:“我們也沒有旁的生意? 就專心做娘子這燈? 很快給你做好。”
溫宴應了聲。
她的心思本就在楊妻身上? 眼下線索還少? 她便是要胡編亂造著給人下藥去唬? 也得有個思路? 這就得靠一張嘴了。
溫宴順著往下說:“剛是說,只上元前做燈?”
楊妻緊張了一下,怕自家兒子胡說趕客,忙道:“不是上元,做了燈也沒人要? 娘子放心? 手藝還是過關的。”
“那平日做什麼營生?”溫宴又問。
楊妻一點都不排斥溫宴問話。
拉拉家常? 時間就過得快些? 等的人自不會厭煩。
再說了,這麼好看一娘子,說話聲音脆脆的? 哪個聽著不喜歡?
“就乾點兒零散活計,”楊妻道,“家裡有人唸書,得多賺些銀子……”
溫宴笑盈盈的,三言兩語之間,倒是把楊家的狀況又摸了一遍。
前回隱雷打聽過了,楊家是這三家之中最為清貧的。
他們住的那四合院,只是租住而已。
正屋是東家自己的,東家姓褚,做航運生意,南來北往的,長時間不在京中。
“東家年廿九回來了,還給我們稍了些年貨,”楊妻道,“前兩天又出發了,大抵又得三四個月不回來。這東家人極好,我們住了這麼些年,也虧得他租金便宜,若不然,也是吃不消的。”
“屋子空著就損了,便宜些租出來,不說賺多少銀子,好歹屋子有人氣,”溫宴道,“再說了,讀書人家,行事規矩,這樣的租客才好呢。只是不知道,年節未出,怎的就急著做生意去了呢?京郊的河道,這會兒還凍著吧?”
楊妻笑了笑,道:“那就不曉得了,東家做事,我們也不會細問。”
“這倒是,”溫宴頷首,“剛說是香居書院吧?很有名氣呢,去年秋榜,聽說是中了好幾個。”
“是呢,”楊妻道,“若非如此,也不會咬牙堅持在這家學這麼多年。娘子你看,斜對頭那毯子,就樹下那個,賣筆墨的,姓錢,他家兒子就是去歲中的秋榜,下個月也要下場比試。”
溫宴看了眼,那便是錢父,她道:“也是同窗了。”
“是,我家那個跟他兒子關係極好,又是同窗,又是鄰居,還有一個,他家應是不出攤。”楊妻笑了笑。
溫宴問:“家底好些?”
楊妻的笑容越發靦腆了。
不是好一些,王家比他們好很多。
也是命,原本王家也是緊巴巴的,所有家底都支援兒子了,家中開支,還比不上有鋪子倚靠的錢家。
可王家得了個好兒媳。
原本,以王家的狀況,是娶不上媳婦兒的。
若是普通的、不識字的商家女,倒還好說,可王家一心讓王笙奔前程,豈會讓他娶一個將來上不得檯面的姑娘?
可要是書香之家,現在的王笙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