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宴一面笑,一面連連點頭,不得不說,黑檀兒這番話,竟然還十分的有道理。
可道理說得通,黑馬也不能給它。
溫宴的拒絕讓黑檀兒很是失望,轉過身去,拿屁股對著溫宴。
“你先將就將就,”溫宴蹲下身,手掌揉了揉黑檀兒的脖子,“四妹給你畫像時,讓她把馬兒畫成黑色的,肯定不損你半分威儀。你真喜歡那黑馬,下回等驍爺在的時候,讓你試試。”
黑檀兒對這個答案不甚滿意。
試試有什麼好試的,試完了還得還回去。
它記得,霍以驍有一匹坐騎,名喚騅雲,他去江南時,騎的就是它。
溫宴說過,騅雲產自西域,是當年平西侯次子趙敘從關外帶回來的,無論是血統還是能力,都極其優秀。
霍以驍已經有了騅雲了,那匹黑馬便是馴服之後,也只能暴殄天物。
這是對上等馬的蹉跎。
溫宴笑得肩膀都抖了。
“你什麼時候還知道’蹉跎‘了?”溫宴輕咳了一聲,笑著道,“你想討,你自己跟驍爺去說,他答應給你就行。馬是他的,他說了才算。”
這個道理,黑檀兒很是理解。
它想了想也就答應了。
最多,它只要馬,不惦記著把西花衚衕裡的大鯉魚給撈起來了。
它就只看看。
黑檀兒自己拿定了主意,穿衣裳就很是配合,溫慧讓抬前爪就抬前爪,讓踢後腿就踢後腿。
溫宴在一旁看得有趣極了,順便還想了想黑檀兒會怎麼和霍以驍開口。
她很願意給這一人一貓傳話。
倒不是要幫著討馬,而是,溫宴知道,霍以驍很喜歡和黑檀兒討價還價的過程。
講道理也好、胡攪蠻纏也罷,哪怕是最後一人一貓你來我往的過招,都會讓霍以驍放鬆下來。
霍以驍喜歡騅雲,也喜歡黑檀兒。
比起朝堂上和人“討價還價”,與騅雲和黑檀兒相處,更叫他輕鬆。
溫慧給黑檀兒整理好了衣領子,她啪啪鼓了鼓掌,對自己的成品很是滿意:“這衣裳襯我們的黑檀兒,太俊了!”
黑檀兒揚了揚頭。
雖然它看不到自己的樣子,但不妨礙它驕傲。
只可惜,穿了這衣物後,活動有些受限。
溫慧把它抱到了馬背上。
馬兒很給面子,慢悠悠地溜達了兩步。
邢媽媽站在一旁,嚴肅的表情也有些繃不住。
貓兒會騎馬已經是叫人大開眼界,結果,這還是隻穿了騎裝的貓。
黑檀兒在馬背上,不止不滑稽,反而很英氣,十分的像樣子。
溫婧觀察地很是仔細,她的腦海裡已經有了畫紙,把這幅黑檀兒騎馬的模樣給映在了上頭。
待她想好了之後,溫慧又給黑檀兒換了官服,一樣威風。
確定溫婧都構思好了之後,黑檀兒脫下了衣裳,頓時感覺自己的靈動又回來了,躍上馬背,高高興興催著馬兒跑起來。
溫慧和溫婧又在邢媽媽的指點下練習了一會兒,也就停下了。
她們是初學,練得太久,雙腿會吃不消。
學騎馬講究的是循序漸進,不適合一蹴而就。
與邢媽媽約定了下一次過來的時間,溫家姐妹啟程回了京城。
一進燕子衚衕,溫婧就回了屋子,提筆作畫。
難得的,黑檀兒顧不上去水缸上看魚,而是一動不動、極其耐心地蹲在了書案上,看著溫婧描畫。
白紙上落下了墨點,一筆一筆延展開,起初還看不出什麼,漸漸的,有了駿馬,有了黑貓,有了遠山近草。
溫婧